第二十七章(1 / 2)
绍植之和蒋云良的反应几乎一样快,他手中的水球立刻散为了水汽,飞快地站了起来,“云良我们去看看,哥你跟在我们后面,小心一点。”
“嗯。”秦缓将手中的小册子往空间里一塞,同样立即站了起来,跟在两人身后。几人都拿了武器,开着强光手电筒,越是紧急的情况就越不能慌,绍植之和蒋云良都表现得很镇定。
两人是真正地从尸山血海中厮杀出来的,从末世降临的第一天起,两人就扛着各种武器在杀丧尸,什么危急的情况都遇见过,上一秒某人还拼命护着身后人而下一秒就张开血盆大口咬了上去的情况已不少,眼睁睁望着亲人逝去在这世道已属于常态,然而听到一个女人在夜里泣血而哭,两人还是禁不住面上凝重。秦缓更是心酸难忍,他直面丧尸的时候本来就少,更别提见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因此一听到江山柳凄厉的哭声,秦缓不由跟着心酸。
江山柳哭得极其凄厉伤心,已经不大像人声,更像是母兽看到小兽死亡的那种嘶哑哀叫,她就在这静寂又危险的夜晚旁如无人地嚎啕大哭着,嘶哑的哭声不停地回荡。秦缓心有戚戚,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能不动恻隐之心,他沉默地跟在蒋云良和绍植之后面,脑海里突然就浮现《楚辞》中的那句“悲莫悲兮生别离”,心中暗自叹息,恐怕那个叫卫蕴的小孩子就要活生生地从他母亲身边离开,走向死亡的国度了。
秦缓早已经知道现在的世道分外艰难,可从一个母亲的哭声当中,他再一次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一点,想到有一天也许他也会和绍植之他们生离或死别,秦缓就忍不住一阵难过,他下意识地上前两步牵起了绍植之的手,在强光电筒的余光中盯着他的侧脸。
绍植之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反手握住秦缓那略显纤细的手,拉着他往前走去。绍植之的手温暖有力,将秦缓的手完全包裹住了,秦缓揪起来的心不由微微放松了些。
卫华池一家住的房子的锁被蒋云良砍坏了,他们用力推了几下,使劲推开顶在门上的障碍物,大步跑上楼。越接近卫华池一家住的那个房间,哭声就越尖锐,震得人耳膜发疼,蒋云良走在前面,一脚踹开门,质量不怎么样的木门砰一声摔在墙上又反弹回来,即使这样,江山柳的哭声也没有丝毫的停顿。
门开了之后几人才看到屋内的场景,卫蕴脸色青白,眸子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黄翳,可能是为了防止他咬人,他的下半张脸被枕巾包了起来,看不清模样。江山柳箍着卫蕴的手脚,将卫蕴牢牢地抱在怀里正放声嚎哭,卫华池手臂被咬了好几口,鲜血淋漓的,也没做包扎,他就这么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妻儿。
绍植之三人看着他们一家,心中酸涩难当,卫蕴呈现丧尸化趋势,卫华池被咬,江山柳身上有没有伤不清楚,不过她的情绪已经完全崩溃,这家人这种情况,现在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合时宜,几个大男人只能沉默地站在门口。
秦缓看了眼自己的手背,他的血能有效缓解丧尸化,要是弄点血出来,说不定这一家人就有救了,秦缓正想着,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一下子对上了绍植之黑沉沉的眼睛。绍植之拉着秦缓,几步走到拐角去,压着怒气和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低声问道:“哥,你在想什么?!”
“没,我什么都没想。”秦缓下意识地反驳,见绍植之不信,他抿了抿嘴唇,拍拍绍植之的肩膀,低声说道:“你别担心我,我有分寸,不会乱来的。”
绍植之伸手抱住秦缓,将他整个人压在怀里,秦缓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怀抱吓了一跳,他不自在地在绍植之结实的胸腹见挣了挣,绍植之却更用力地搂住了他的腰,秦缓刚想说什么,绍植之的声音便在他耳边响起。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廓上,秦缓的心颤了颤,他听到绍植之压抑着在他耳边低声道:“哥,我很害怕。”秦缓一愣,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听过绍植之示弱性的话,更别提害怕。
绍植之接着在秦缓耳边低低说道:“丧尸刚出现的时候,我怎么找也没找到你,那时候我很绝望,顾忌着云良的心情还不敢让他看出来。再后来,高速路上的收费站前我和云良都受了伤,我第一反应就是恐惧,不是担心自己会死,而是不知道只剩你一个人,你以后要怎么活下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