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家酒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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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科举,然后做官,这自然是赵彦此时的野望,之前以为想进私塾读书或许可以实现,只是总要费些功夫,眼下听便宜老爹的意思,似乎他有些想法,赵彦想了想试探道:“我前些日子病了一场,病好之后发现脑子清明了不少,别人无论说什么,我都能过耳不忘,事后都能回想起来,不过没跟大伯大娘说过,说了他们也不会让我进塾读书的……”

“这么说,你是想读书了?”赵信又问了一句,赵彦迟疑了片刻,随后应了一声。

赵信闻言正想说些什么,不过见前方旧州镇的屋舍已然在望,便咽了口唾沫说道:“爹先跟你去看大夫,读书的事过几天再说。”

旧州镇的名医是一名五十多岁的清癯老者,赵信称呼他为钱大夫,据说这位钱大夫以前在京城名声不小,只不过不知为什么,后来他弃了京城那个繁华之所,回到家乡后,在深州城外开了一个小小的药铺。

中医讲究望形色、闻声息、问症状、切脉象,钱大夫为赵彦诊治过后略有沉吟,随后提笔写了一张方子递给赵信,道:“令郎乃是气血两虚之症,我这里开了副补血益气的方子,每日睡前服一剂,连吃半月即可。另外,以后尽量多吃些鸡肉、猪肉、猪肝、大豆、大枣、鱼虾、蘑菇之类的东西,此谓之食药。”

赵信在钱大夫开的药铺中拿了三天的药,又谢过钱大夫之后,便领着赵彦向自己做工的作坊走去。

旧州镇原是深州城的故址,其后州城毁于战火,明初便在故址向东三里处的吴家庄另筑新城,故址久而久之便成了镇,因是故州城遗址,遂名旧州镇。

深州古称下博、陆泽、静安,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国初太祖洪武二年,静安县并入深州,徙州治于吴家庄,州领衡水一县,属北直隶真定府,也就是说如今只有深州,没有静安县了,州城里自然也只有知州没有知县。

到了成祖永乐年间,深州城由知州萧伯辰打下基础,并在州城西南修建了孔庙,几十年下来,城池才被继任的知州们修建的差不多。当然,如今朱棣庙号还是太宗,想称祖的话要到后世嘉靖年间,由那名中了大奖的嘉靖皇帝来上庙号。

赵信做工所在的王家酒坊占地两亩左右,坐落在旧州镇东南角,站在酒坊门口东望即可看到深州城的城墙。

镇上大大小小的酒坊有近十家,其中以王家酒坊所酿的黄酒最为醇厚柔和,不过却也只是在州城附近倾销,远远比不上全国各地那些经年老字号有名气,是以效益并不算太好,勉强维持罢了。

不过,王家主业是地主,酿酒只是微不足道的副业,每年收的田租便足以供养他们一家人,更何况在城里王家还有几个地段不错的铺子,而酿酒作坊只不过是当初王家的家主王业,在年少时三分钟热度的产物而已,到了如今却是不怎么上心了。

在真定府,若是说到酒的话,最出名的莫过于衡水县的十八个酒坊,其中以‘德源涌’出产的老白干为最。老白干是高粱白酒,因‘洁’、‘干’而得名,特点是芳香丰柔、醇厚秀雅、甘冽清爽、回味悠长,素有隔墙三家醉,开坛十里香之美誉。

因衡水的十八个酒坊所产的酒各有特色,且声名远播,故而城内商贾林立、酒业兴旺,竟是比所属的深州城还要繁华热闹,这也导致深州境内其他地方的酿酒作坊逐渐没落。

王家在深州当地算是豪强,却一直人丁不旺,四代单传到了王业这一代,才总算是有了两个宝贝儿子。

王家大公子王麒去年秋闱中了举人,这可高兴坏了王老爷,欢欢喜喜的告祭了列祖列宗,又大肆庆祝了一番,之后却犯了难。

自家人知自家事,王业也是读过书、见识广博的人,自然知道乡试之后就是会试,到时候全国两京一十三省的举人老爷们齐聚京城,怎么也得四五千人,想要中个进士无异于千军万马中过独木桥,大儿子王麒不过中人之姿,想要杀出重围榜上有名,实在是有些悬。

不过,科举不就是为了做官吗,举人登科已经有了做官的资格,只是没有进士起点高罢了。

王业带着大儿子到京城活动了一番,钱花了不少,却只得了个浪穹县教谕的职位,这好歹是个在册的正九品官,不过那浪穹县在哪儿?

打听清楚之后,父子俩忍不住开始骂娘,一个北直隶人,竟然被派到几千里之外的云南做官,还是个垫底的九品教谕,这山高路远的,就算一路平安,也要走大半年才能到吧,这不明摆着坑人吗。

王麒是打死也不愿意跑那么远赴任的,如此又蹉跎了大半年,近日王麒派人从京城捎信回来,说是找了个门路,可以外放一地知县,而且离家也不太远,在陕西庆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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