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几乎呼之欲出(1 / 2)

加入书签

“我们回马车上候着吧,雪槿这般,一会儿定要着了凉。”阳玄圣见朱雪槿的嘴唇已经有了些发紫的迹象,虽然心还在微微颤抖着,从刚刚的战斗中回不过神儿来,却也不无担忧道,“待一会儿朱将军回来,我们便去最近的城镇,雪槿这样子,该好生休整几日,我们暂时不要赶路的好。”

“我身子强壮着呢,四皇子不必担心,”朱雪槿摇摇头,婉拒了阳玄圣的好意,她怎能以自己的小事来耽搁夏国两位皇子宝贵的时间;别看对阳和煦总是不冷不热的,但这一点,她心中明白的紧,“不过回马车上也好,刚刚我已仔细观察过,四周该是没有窝藏的贼人了,我们谨慎着等爹回来便是。”

几人皆无异意,便准备离开;可谁知当真是受到了太大的惊吓,再加上于尸体之中行走,才向前没几步的工夫,阳玄圣的双腿便有些发软,若不是一旁荣天瑞眼尖一把扶住,他当真是跌倒在满是尸首的地上了。就这么双双一前一后的又走了一段路,阳和煦忽然鼻子耸动了下,后停住脚步,半天没动过;朱雪槿离他最近,见他如此,便也停住脚步,不解开口问道,“八皇子,什么事?”

“有一股……很奇怪的香气,你们闻不到吗?”阳和煦眨巴着眼睛,他好香喜香,夏王宫内的香,有一部分都是他亲自调制的,所以对味道尤其敏感。

“奇怪的香气?”朱雪槿暗自思忖着,总觉得不对劲;后几乎是立刻捂住阳和煦的鼻子,也同时对前方不远处的荣天瑞与阳玄圣道,“快,快捂住鼻子,不要吸取这种气味!”

只是此时说起,为时已晚,离这香味最近的阳和煦已经开始身子瘫软,毫无气力,很快便倒在了地上;朱雪槿本想伸手拉住他,却因此跪倒在阳和煦身边,浑身灌了铅一样的沉重;阳玄圣与荣天瑞同样如此,软趴趴的倒在地上,连以手臂支撑着起身的力气都无。

“这些贼人当真是有备而来,”荣天瑞虽动弹不得,双眼却谨慎的四下望着;刚刚因为朱雪槿的突然出现,他情绪起伏过大,倒是对这些贼人的死伤人数而大意了,“八皇子,雪槿,你们……喂,你想做什么!”

一名本来已经被认为是尸体的贼人,挣扎着起了身,以雁翎刀为支撑,浑身浴血却摇摇晃晃的走到离他最近的阳和煦身边,完全不理会荣天瑞的怒喝,依旧刀身扬起,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阳和煦的胸口便刺了下来!

阳和煦痛苦的闭上双眼,就在他以为他的生命已经走向终结的工夫,一旁的朱雪槿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转身翻到了他的胸前,速度之快,让那贼人都无从反应;而那用力刺下的刀,便直接插入朱雪槿的右肩,发出了闷闷的一声响。

“噗——”

“呃——”朱雪槿当即便冷汗下落,肩膀上传来的痛楚无以复加,她死死咬着牙,吸了口冷气,并未有一声痛呼;那贼人似乎并不放弃,摇摇晃晃的也未松手,想着刺透朱雪槿的右肩,刀尖便可直抵阳和煦的心房;却蓦地发现受到那香影响的不止面前四人,尚有自己,此时,他算是体会到何谓自作孽不可活了。所以尽管依旧死死抓着雁翎刀,他的身躯却开始不自主的向后倒去;而刀也随着他的轨迹,重重的在朱雪槿的肩膀至手臂,手臂至手腕,手腕至指尖,长长的蔓延,血液几乎成行的是喷薄而出,于她斗篷之上,绽出朵朵红莲。

阳和煦眼见着朱雪槿的脸色由苍白变至灰青,却始终未吭一声;湿漉漉的头发胡乱的贴在她的额头上,双眼因疼痛而充血,红的惊人,眉头拧做一团,牙齿咬的吱嘎作响,看得出,忍痛忍的十分辛苦;后她终于支持不住,双眼一合,头无力的垂在阳和煦的肩膀上,心跳较之前都微弱了许多。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当阳和煦终于反应过来的工夫,嘴唇都被咬出了血,眼泪沿着脸庞连线落下,一旁的土地已经有了湿润的土坑;他颤抖着、用尽力气抬起手,放在已经痛的昏过去的朱雪槿肩膀上,那种粘稠的感觉让他几近椎心泣血;再扬起之时,那一巴掌的绯红晃得他整个人痛心彻骨,正如落入冰窖之中,从心顶凉到了脚尖,又似乎陷入了万劫不复的痛苦深渊。

“雪槿,雪槿……”阳和煦叨叨念着朱雪槿的名字,手无力的垂到一旁,香气越渐浓烈,已经开始夺取他的意识;他侧着头,脸庞蹭到朱雪槿冻得冰冷的耳;他想张开双臂,以身体为朱雪槿取暖,只不过却再没这个能力了。

“八皇子,雪槿!”虽然丧失了全身气力,丝毫动弹不得,荣天瑞还是奋力的喊着两人的名字,尽管声音听起来微乎其微;那香气越来越重,尽管他努力的睁着双眼,不远处阳和煦与朱雪槿的身影还是越来越模糊;眼前一黑的前一瞬间,朱雪槿那被血液浸染红了的披风,尤其扎眼与扎心。

朱烈姗姗来迟之时,那香气已经开始四散开来,虽是淡了,范围却广阔了极多;离着老远,朱烈便嗅到这股香气,心中已然大唤一声糟糕;扯下一块衣角掩口之后,朱烈再度加快速度,抵达马车所在之处时,那马匹已经口吐白沫,病恹恹的卧倒。朱烈眼见着眼前一片狼藉,地面上满是那些贼人的尸首;当他的目光集中在倒下的朱雪槿四个身上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四十出头的坚强汉子,战场上的铁马将军,就那么一下泪流满面。

“槿儿,我的槿儿。”朱烈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到了朱雪槿一旁,眼见着朱雪槿斜趴在阳和煦身上,右手臂异常扭曲,一道长且深的刀痕由肩膀至指尖,就这般被划的皮开肉绽;如今血液虽已凝固,但那痛楚朱烈却能够感同身受——见她这样的姿势,以及受伤的位置,想来当时一定是毫无办法之下,才出此下策为阳和煦挡下这致命的一击;出了这样多的血,也可想而知,这是多么深的伤口,要承受多么大的痛苦。

朱烈的心似乎被一刀一刀的割着,鲜血淋漓,又如置身火场之中,五内俱焚;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他先小心翼翼的将朱雪槿抱上马车,简单帮她处理了伤口上的污血,又包上纱布,以防感染;后又将余下晕的不省人事的阳和煦三人统统于马车上安顿好;阻隔了这片几乎为香所充满的空气之后,朱烈又谨慎的掩住口鼻,速速前往第二辆马车的所在之处,于他的药箱中翻出提神醒脑用的留兰香膏,分别于荣天瑞、阳和煦与阳玄圣的鼻侧少量的擦拭之后,见他们纷纷有些痛苦的蹙眉醒来,朱烈虽微微松了口气,脸色却未有半分好转。

睁眼过来,便发现自己已经身处马车之中,对面的朱烈正绷着一张脸,眼圈红肿;荣天瑞从未见过朱烈如此的神情,心一下便提到嗓子眼儿,生怕是朱雪槿出了什么不可意料之事;也全然不顾自己身子依旧没什么气力,支撑着起来,对朱烈道,“朱伯父,雪槿她……”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