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一直反对的阳玄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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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了我之后,我对你心生感激,那个时候,四哥便颇觉不对,”阳和煦见朱雪槿这个样子,语气不自觉的便不舍得带着那样让朱雪槿觉得不适的怒气,尽量抑制道,“也是在那个时候,他便提醒我,绝对不可对你产生感情,可是感情这事情,哪里是人为控制的了?”

*

阳和煦呈大字状仰面躺在床上,双眼直直的望着上方;忽然眼中一道寒光而过,似是那贼人高高举起的雁翎刀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朱雪槿一下便挡在了他的身上——阳和煦轻轻的抬手,触碰了下自己的肩膀,似乎依旧能够感受到朱雪槿的头垂在上面,那个触感,那种温度。

“当当当。”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阳和煦的思绪;他蓦地坐起身,问了句,“谁?”

“八弟,是我。”阳玄圣那带着些温润的声音打门外传了来。

阳和煦立即起身,开门将阳玄圣迎了进来,后一面插门一面道,“时候不早了,四哥不休息,怎生有心情来寻我?辽阳的夜虽美,但我并无吟诗作对的心思。”

“是,我八弟一颗心都系在雪槿的身上,还哪里容得下诗与对了。”阳玄圣若有所指的说着,面儿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

“我……”阳和煦咽住话,红了脸,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少年一般,倒是显得有些拘谨了;看来刚刚那段恼人的尴尬于他心中依旧没有化解,他还是甚为在意的。

而阳玄圣此番的来意,便是化解此事;他如同往常那般拍了拍阳和煦的肩膀,轻轻道了句,“过来。”

阳和煦跟着阳玄圣来到窗前,见他吱嘎一声将窗子推开;隔着一道走廊,一眼便看到落槿居的窗棂依旧有灯光明晃晃的闪着,想来朱雪槿该也是没有休息;正念着的工夫,阳玄圣忽的又开了口,语气却空灵的有些虚无缥缈,像是清晨山间飘散的烟雾,让人无法捉摸,“八弟,雪槿的性子,与我们见过的宫中女子不同,她有着超乎常人的坚强、勇敢,且懂得隐忍,虽看似莽撞,实则是有大智之人。”

“雪槿的确与众不同,”阳和煦深以为然,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尽管对面的窗上并未有什么人影,可他却似乎看到了朱雪槿绷直身子、拉弓射箭的模样,那般的英姿飒爽,“最要紧的是,在我绝望之时,是她以命相搏,救我于水火。”

“八弟,你可知生在皇家,最悲哀之事是什么?”阳玄圣蓦地话题一转,语气之中,也多了几分悲凉。

“皇宫大院,四面高墙,隔断了一切,正如一把利刃,生生切断了你我的羽翼;我知道,四哥向来想要的,便是自由;我也同是,不然,怎会有这一趟出行?”阳和煦倒是开始安慰阳玄圣了;毕竟之前阳玄圣那句“放我走”,他真真儿听到心里去了。

“八弟说的对,又不完全;自由不止是身在何处,还有一点,身是否由几。”阳玄圣说着,见阳和煦似乎有些云里雾里的听不明白,眨着大眼望着他,唯有挑明了道,“我们身为皇子,选妃一事岂容自己说了算;饶是八弟已对雪槿情根深种,可以八弟这未来王位接班人的身份,以我对父王与母后的了解,无论谁去做这说客,都无法让他们对雪槿认同。敬娘娘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在我夏国的皇宫中,有雄才伟略的女子,唯可利用,不可亲近。”

“我……我对雪槿……”阳和煦的话都越来越没了底气,“并没有什么……情。”

“没有自然是好的,”阳玄圣叹了口气,又道,“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唯有这样的女子方能入父皇与母后的眼。八弟对雪槿无情最好,若有情,最好早早的断了,也防日后因情而伤。”

“四哥的话,我记住了。”阳和煦低着头,语气之中难掩失落之意。

“尚有一事,”阳玄圣负手而立,微微扭过头,看着阳和煦因自己的话而落得这副模样,自也是心疼;但情根若不能早早斩断,日后只会伤的更痛,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天瑞与雪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们之间的感情你也看得出;所以日后说话不要那么口无遮拦,你只消记住,朱雪槿这三个字、这个名字,在你离开辽国之后,不会再出现于你身边,便好了。”

离开阳和煦的房间,听着背后的门缓缓关住,那悠长的“吱嘎”声,让阳玄圣有一瞬间的失神。

若有情,最好早早的断了,也防日后因情而伤。这话由自己口中说出,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阳玄圣轻轻一笑,竟带着几分自嘲的成分。

起风了,这辽阳的夜风当真是清寒,却彻骨;但就算再冷,也不及阳玄圣的心。

*

在安置好阳和煦,给他仔细的检查了双眼之后,宋仲景微微擦拭了额头的汗珠,后转头对身后急如热锅上蚂蚁一般的三人道,“的确为雪盲症,不过好在送回及时,没有恶化迹象。但皇子这几日尽量身在阴暗避光之处为最好,我会去准备干净的纱布,洒上雪莲粉,给皇子蒙眼;约莫过了三两日,便可痊愈了。”

宋仲景这般说辞过后,三人总算都一颗心重新落回肚里;送走宋仲景之后,朱雪槿重新回来,听到这匆匆的脚步声,阳和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后挠头道,“抱歉了,本是出去赏雪的好时光,却因我而破坏了。”

“八弟莫要这般说,”阳玄圣叹了口气,望着阳和煦苍白的脸色,也难免有些心疼;阳和煦在夏王宫中何时受过这些灾难与劫数,他虽自小身体底子不太好,但在太医的调理下,已是保护的极好,何时有过如在辽国这般的罪受。阳玄圣现在都开始有些后悔带阳和煦出来,他当真不该把那颗向往自由的心暴露给阳和煦,于是,很难掩饰自责的语气道,“只有你安好,我们才能放心。这几日,你便听宋老之言,安心休整,我会陪着你,给你读诗,抚琴,帮你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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