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情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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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太太俨然把韵清当了知己,她看她跟柏言恩恩爱爱的,好不羡慕。她生了向她学习的心思,跟着韵清做了许多时髦的衣裳和首饰,她以往在家中不是防着你就是防着他的,还真没为自己好好活过一天,跟着这群她以往瞧不上的太太们混在一处,才晓得这做女人原来是这样有滋有味。打扮,看戏,看电影,作画,写字还有麻将,哪个不比跟那些个女人勾心斗角来得强。

那日她烫了头,换了件紧身的紫色祺礼袍,韵清又替她配了翡翠项链和戒指,对着那镜子里,她蒙了脸,不敢认自己。

楼下孙太太他们在等她,韵清将她拉下楼来,她一向爽快的人,居然扭怩起来。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大家都鼓起掌来。

孙太太跑前来:“让我瞧瞧,哎哟,真是那旧式衣服害人。看,这要出去,哪个敢说不像大明星?”

她红了脸,生平难得谦虚起来:“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

孙太太最会夸人:“哎,都说女人三分长相七分打扮,你呀,就是那小地方害了你,这气质,活脱脱的大美人嘛。”

被大家一夸,吴太太面露喜色,她花这许多金钱和心思,还不是盼着阿奇回心转意。

她央了柏言去与阿奇传话,她要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跟他谈一场。

柏言见她改了许多,也是赞赏,将阿奇约来家里,将书房腾出来与他两人说话。自己则和韵清两个耳磨斯鬓,一同看着一本小说。

那两个没几分钟,便见阿奇冲下楼来,柏言拦了他,韵清上楼去瞧那吴太太。

只见吴太太一个人掩面而泣,抽抽答答地说:“他是铁了心不要我,任我怎么改,他都不肯要我。”

韵清除了劝也只有劝:“吴姐姐,你别伤心,你俩这么些年的事了,也不是一朝一枉就能解决了的。”

她自顾自地说话:“那年他生了重病,算命的说要找个命硬的童养媳才能过得了关,他家把整个镇上的丫头的生成八字拿了来,就只我一个合适,我就这么嫁进他家。他果然好了,但那时他小,他家送他出来读书,自从他读了书,就再不肯见我一面,你知道我有多苦。他家里的下人也欺侮我,我怕被他们折磨死,于是就开始装作观音菩萨上身,那家里敬着神灵,果然对我好了些,我也借了这口,渐渐将家里财产抓在手上。我只盼着,他能可怜我,给我个孩子,我回去了再不来烦他,哪晓得他是铁石心肠啊。”说罢,哭得撕心裂肺。

韵清心下伤感,陪她哭了一场。

阿奇那头,正跟柏言诉着苦处:“我那时病得糊涂,怎么拜的堂也不知道。等我懂事,哪能如接受得了,只一味躲她,不提她,想想她受不了我,总会走的。”

柏言不爱管闲事,一句也不安慰他,只听他自诉自苦。

阿奇本想他生个同情心,见他闷着,着急道:“你怎么也不说句话?”

柏言没好气道:“我能说什么?你连家事都处理不妥,难不成要我替你处理?”

阿奇看看他,这样没同情心的,也能算兄弟,但想想他确实后院清静,不免羡慕:“我就奇了怪了,同样是包办婚姻,凭什么你就娶个如花美眷,我就娶只母老虎。”

柏言看他说的不像,训他:“她长你这么多岁,最好的年华里你不看她,等她老了,你又嫌她凶悍。如今叫她改嫁也是难了,阿奇,你可别做得过分,闹出人命来。”

阿奇一脸冤枉:“她那性子,只怕要了我的命。我如今申请了调动令,我是再无脸面在这金陵城呆下去了。”

柏言奇怪:“你要走?”

阿奇反问:“她不走,哪有我的容身之地呀?”

柏言不信他为这事会搭上前途:“你外面是不是有人了的?”

阿奇低了头:“是有一个,还是个女学生。我刚才跟她说了。”

柏言恨铁不成钢:“你呀,这么摊牌,你不得要了她的命?”

阿奇却不信:“不至于吧。”

阿奇走后,韵清安抚吴太太睡下。回到房里,柏言已经在床上等她。她想她何其幸运,嫁与一个能相知的男人,比起吴太太,自己理应好好珍惜才是。她抱着他,不肯撒手。

一连几日,吴太太没出过房门,韵清每日亲自送饭送菜,没事也坐在她床边,时不时同她讲几句。她却像个活死人,也不答话,也不吃东西。韵清担心得紧,请了护士随时在家候着。

直到第五日上,吴太太起了个早,打扮精致,下得楼来,狠狠地吃了一通早饭。她收拾了行李,和她的丫头菊花两个作好了要走的的打算。

柏言这一日休息,拉着韵清赖床,害她好等。两人起来见她要走,担心她作出不可挽回的事,一并不肯让她走。

柏言道:“阿奇那里,好歹要说一声,我去找他。”

韵清附和:“是呀,就算要走,也得和我们这些姐妹们贱行才行。”

那吴太太是个实在人,三两句一劝,真个呆下来了。柏言去寻阿奇,韵清陪她说话,还叫了孙太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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