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顺天而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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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嬉闹够了,慢下脚步又并肩徐徐策马而行。

程羲和忽然想起什么,瞅了一眼杜玉清腰侧的佩剑,说道:“我看你的剑法倒有些似刀法。”

杜玉清点点头:“我祖上在军中实乃用刀,家中并无剑法,所谓剑法是用刀法改造而成,确有生涩凝滞的不便。”

程羲和大方地说:“我自幼练的是剑法,后来又到华山得师傅真传,贤弟如不嫌弃,得空教于贤弟如何?”

杜玉清喜形于色欢喜地叫道:“太好了,谢谢大哥!大哥要倾心相授哦,不得藏私!小弟将来光庭耀祖全在于此呐。”

“贤弟放心,不论是光庭耀祖还是如花美眷都包在我身上。”程羲和戏谑调侃道,成功地惊起杜玉清又一次的追打。打闹够了,两人又开始交流武功心得,程羲和问杜玉清:为什么先生和他老说自己用功在骨肉上,昨天先生提的第一问题:身体之外的其它力量到底在哪里?

杜玉清说:“大哥可曾听过这句话?‘文者,内理也;武者,外数也。有外数,无文理,必为血气之勇,失于根本,欺敌必败尔;有文理,无外数,徒思安静之学,未知实践运用,差微则亡耳。’很多人起早贪黑刻苦锻炼,但千锤百炼都在身体之上,筋骨再淬炼都是有形之体,必有障碍。”

程羲和有些明白,又更糊涂了。清弟可不就说的是他嘛,自己这些年也是在身体上用功,可是除去身体,我们还可以在哪里用功?他犹豫地问:“清弟,你是说:武功的真正功夫在于文武兼备?”

“这是我的体会,武功的真正功夫是落在骨肉之外,所谓诗的功夫在诗外。它是神,它是炁!”

“可是什么是神?什么是炁?又该如何获得他们?”

“大哥可曾读过四书五经和老庄?”

“自然读过。”

“大哥可曾注意到庄子《庖丁解牛》中有:’方今之时,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这个‘神’做何解?”

“这个.....”

“孟子《公孙丑上》有‘我善养吾浩然之气’中这个‘气’又是做何解?”

“‘难言也。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是讲这种气强大、刚健,是用正义来培养而不损害,就能够充斥于天地之间,它是合乎义与道的一种正气,没有这个义与道,它就疲弱了,它是日积月累的正义所生长出来的,而不是偶然一次的正义从外边获得的。”这一段是程羲和最喜欢《孟子》一章中的片段,自然稔熟而郎朗上口。

“能否用这浩然之气于武功之中?”

“这怎么说?”

“孟子之‘气’,显然已不是身体气血之气,如同庄子之‘神’是超然于身体有形之体外的心气,它是联系天地之气为我之用,天人合一之道。

练身体之气血,固然能够功力浑厚,但练来练去都只是身体物质层面上的功夫。身体有形之体是有局限的,练到一定程度就会止步不前,再也无法进步。而更高的功夫是借用天地之气,放大自己,以神遇而不以目视。这样以无形打有形,如何能不胜?”

杜玉清的话如醍醐灌顶,甘露洒心,让程羲和如闻天籁,茅塞顿开。他长舒了一口气,衷心感叹说道:“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得遇先生和清弟,真乃三生有幸。”

杜玉清到底是女孩脸皮薄,仓促闻得此言,脸一下变得绯红,耳郭都发热起来。

程羲和看着杜玉清白皙的面孔一点一点的变成绯红,有些愣怔又觉得有趣。他不知道为什么貌似心里坚强百毒不侵,整天嬉皮笑脸顽皮的清弟怎么这几天老是会突然羞涩起来,想来还是他谦和修为,心里更是佩服,于是说道:“为兄言语莽撞,贤弟莫要怪罪,不过却是我肺腑之言。练武练到如今,才知其博大精深、奥秘深沉,为兄喜形于色感怀先生和清弟至诚以告。请清弟继续说,要如何能够做到以无形打有形,获得上乘功夫?”

杜玉清发现自己和程羲和在一起时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了,总是被他不经意的一句话弄得欢喜或无措,这让她有些烦恼,但她又莫名地喜欢和他在一起,她暗自审视着自己的慌乱,收拾心情继续说道:“修行!韩非子说:‘上古竞于道德,中世逐于智慧,当今争取于气力。’修行,文修于内,武修于外。内外表里如一,诚者成也。方法嘛,首先一个就是觉知了,觉知自己,觉知万物。老子说‘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为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意思就是说天地有大道,它是隐藏在复杂的事物和现象里面的,我们要透过这些外表的现象本质。万物有灵,万事有道,要静下心来多体会这天地之道。另外一个就是多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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