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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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昕看到酒醉的景铿跌跌撞撞地走到景家希跟前跪下来,哭的像小孩子一样:“你还在等什么?一年,两年,你以为她会回来给你过生日?景家希,你认命吧,她已经不要你了,不要我们了……”

景家希终于松开了手,怀里的相框掉下来,染了血的全家福看起来格外的狰狞,而他似乎是累极了,身体一歪就倒了下去。

匆忙之间,景昕只来得及看那张全家福一眼,就被景铿彻底撕成了碎片。

该是有多恨呢?

那张照片上明明是很幸福的一家四口,看起来只有四五岁模样的景家希站在妈妈身边,小小的手掌高高举着,正好虚托到妈妈怀中婴儿的小脚。

他似乎很高兴能帮妈妈分担重量,笑的那样阳光。

景家希发烧了,浑身滚烫,玻璃割伤的伤口也因为时间太久都已经结了血痂,跟衣服粘连在一起难以剥脱,还有不少碎玻璃嵌在皮肉里,急诊医生处理了很久才将伤口彻底清创缝合,而沉睡中的景家希就那样静静地躺着,似乎梦见了什么重要的人,一动不动,一如白天他坐在窗边,沉痛的,不容任何人打扰。

景家希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精神不太好,有些恹恹的,半坐着靠在床头,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不肯说话。景昌律带了清淡的骨头汤来,他也不肯吃,于是景昕爬上他的病床,小小的手端着大大的饭碗,一口一口喂给他喝。

直到喝完了汤,景家希才张了张口,吐出一片带血的骨头碎片,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问:“为什么连血腥味都没有了?”

然后他的嘴里开始有鲜血渗出来,景昕吓得摔碎了手里的瓷碗,景昌律也赶紧叫来了医生。

一番检查,医生说,因为高烧,景家希失去了味觉,或暂时,或永久,谁也说不准,得等烧退了再看情况。

就这样在医院里住了很久,景家希反反复复发烧,伤口也有些化脓,持久不愈,每天吃的又少,人很快就消瘦下去,颧骨都凸了出来。

景昌律每天都在叹气,可是又拿景家希没有办法,景铿也不见人影,电话不接短信不回,老爷子气得冲进他的办公室,也没找到人,秘书告诉他,景总出差了。

景昌律差点爆粗口,出差,都快过年了出什么鬼差?自己儿子还躺在医院里半死不活呢,当老子的居然不闻不问,混帐东西!

找不到景铿,就只能继续从景家希这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是不管景昌律说什么问什么,景家希都无动于衷,用沉默拒绝一切询问,也拒绝出院回家休养,久而久之,碰了壁的景昌律也就很少来医院了,每天都只让保姆做好了饭菜,由管家章伯伯带着景昕一起送去医院。

但景昕每天都会来医院,一陪就是一天,她很有耐心,哪怕景家希不搭理她,她也可以一直跟他说话,陪他一起吃饭,告诉他每道菜是什么味道,督促他多喝水,然后两个人一起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发呆,要不是她年纪太小不允许留在医院陪宿,她甚至会陪着景家希一起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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