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一夕沦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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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手之人极有分寸,明明一刀毙命绝无转圜,偏偏又不会马上死去反而尝尽痛苦。

就那么一刀划下去,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紧接着却渐渐慢了下来。叶烁光紧紧捂着刀口,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徒劳的躺在地上,听着身体里的血一点一滴流尽的声音。

有人看见下手的似乎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年轻人,仿佛整个人都已经融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不像军士,却也看不清面容。

这一场屠杀一直持续到第二天黎明,扎根祸乱祁国数十年的叶相一党一夜之间全军覆没,除却近卫和都尉的统领之外,朝中过半高官牵涉其中。

其势力之大,根基之深,简直是祁国史上从未有过之事。

可是就这么一夜的时间,抓的抓,杀的杀,满堂朝臣除去受叶相株连的,还有吓病的、真病的,第二日还敢来上朝的,除了祁律竟然只剩下了肖家两父子。

偌大的神武殿空荡荡的,暂理朝事的永宁王只扔下一句话便散了朝。

“三日后新帝登基,因国丧暂不行大礼,还请诸位协助镇北军稳住局势。”

新帝?

究竟是哪一位新帝?

景帝钦点的新帝究竟是死是活?

这道旨意一传出去,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产生了这么几个疑问。

可是三天后,当殒再次站在神武殿中央的时候,所有的传言都不攻自破了。轩王依旧是那个轩王,除了面色惨白,形容冷峻,形销骨立之外,他依旧是那个辣手狠心的轩王。

可是他登基之后,着手的第一件事却不是清除叶氏余孽,而是先帝国丧。

自景帝去后,一应身后事皆由皇后叶氏一力操持,绝不许他人沾手。

可是宫外传言纷纷,说是景帝去后,叶后不仅丝毫不见哀色,甚至连一滴眼泪也没有掉过,反而只顾着帮继子平息叛乱,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这固然是大义当前,难以言错。

可若是平心而论,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妻子和母亲?

可是叶后听了这些传言却只是无动于衷,整日守着景帝的灵柩,几乎再没有从灵堂里迈出去一步。

可是到了景帝下葬当日,众人苦苦等待太后,却一直等到了晌午仍不见踪影。

最后只得由新帝主持送葬,太后却从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果真是个冷血无情的女人,景帝生前对她如此厚待,她却连夫君的葬礼都不肯出席。

可是自那以后,却再也没有关于叶氏太后的任何消息。

反而是刚刚登基的轩帝,大葬之后再次告病,休朝整整一月,朝事尽皆交与永宁王和太傅祁律。

一月后,轩帝复出,永宁王请战。

轩帝当即应允,封永宁王为大元帅,举兵北上兵临渭水。

此时距离那一场旷世之战,还不足三个月。

北国君上自那之后一直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就连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琥大和琥二两大统领都了无音信。

幸亏北国与祁国早已抗衡多年,再有刑这十年来的努力,即便他不在了,各部依然要团结一心,绝不能让祁国铁骑摧毁北国。

这原本是所有北国人的信念。

可是哪怕再坚实的信念都有轰然倒塌的危险。

永宁王率军不过刚到渭水,桑榆部族长桑榆云焕竟主动带领全族向永宁王投诚。北国一角塌,南境防线近半沦陷,镇北军以桑榆部为阵地,向左可攻羿日部,向上直逼拓拔部。

更可怕的是,这件事一出,几乎等于给了原本上下团结的人心一记毁灭性的打击。

那可是百年的漫长时光呐。

原本一盘散沙的北国都能对抗祁国铁骑长达百年之久,如今北国一统实力大增,反而一夕沦丧,竟是毁在了自己人的手。

桑榆反了,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与桑榆部世代交好并肩作战的羿日了?

若是不反,那么昔日战友尽入敌盟,他日战场相见这刀究竟砍不砍得下去?

可若是反了,数百年来堪为北国铁壁的羿日和桑榆两部皆不复存在,那北国又如何有不亡之理?

北国彻底乱了。

值此危急存亡之时,剩下五部族长齐聚羿日共商国事却是各执己见争执不休,不等祁国铁骑踏入,眼看着自己人就要打起来了。

这个时候,却有两个黑衣蒙面的不速之客悄然潜进了羿日部的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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