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检查结果:妊娠三十六天, 病人姓名:南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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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怀煜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会答应,而且不会告诉慕瑾桓真正的原因,甚至连一个字都不会提。

至于为什么……

理由让他很不高兴。

削薄的唇角勾起散漫慵懒的弧度,“我最近心情不错,所以三个月的时间从明天开始算,今晚就当是附赠。”

说完之后,往女人耳蜗里缓缓慢慢地吹了一口热气,阴邪如鬼魅。

南湾早就想到了南怀煜要的是什么,但当他真的把那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心脏好像忽然被一只手攥住,手指不断的收紧。

这一次,她觉得很疼。

在处于绝境的时候,有的人会歇斯底里,有的人会惶恐不安,而还有一些人,会比任时候都要平静。

南湾抬手推开南怀煜凑在耳边的脑袋,精致的眉眼之间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

音调平稳无澜,“你先把支票给我。”

她的推在肩上的力道不大,甚至可以忽略,但南怀煜却很配合的往后仰。

靠在主驾驶的位置上,狭长的眸溢出漫不经心的笑,“在你心里,我有那么愚蠢吗?”

这样难得的筹码,自然是要握在手里,才有说话的权利。

南湾虚散的目光在他提成要求的那一刻,就已经恢复了焦点,看着车窗外络绎不绝的车流,没有任何情绪。

“我不相信畜生,支票在你手里多放一天,我都觉得很危险,”嗓音依旧很平和,“把支票给我,我会跟他离婚。”

她早该猜到的,余清露的父亲虽然是南承智的朋友,交情怎么样她不清楚,但已经搬去安城很多年了,至少这二十年里她没有见过。

余清露突然跟南怀煜混在一起,目的怎么可能单纯?

“畜生……”南怀煜缓缓的咀嚼着这两个字,一分钟后,忽然笑出了声。

放下车窗,点了一支烟夹在指间,眯起眼眸,摇了摇头,音调拉的很长,“只有这么一句简单的话,我也不会相信,毕竟,你骗过我太多次了。”

这句话,是有言外之意的。

南湾微微低垂着头,碎发被风吹乱,几缕落在眼睛上,遮挡着眸里的情绪。

耳边是汽车鸣笛的噪声,路人大声说话声,建筑施工的噪声,还夹杂着‘呼呼’的风声,汇聚成城市纷乱复杂的声音。

这些都在脑子里缠绕成乱麻,一片混沌之间,却出现了一个清晰的身影。

起初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但渐渐开始有了细节,冷峻坚毅的五官里却透着温和。

南湾闭了闭眼,打散脑海里的影象。

指腹反复摩挲着婚戒,缓缓开口,“三个月内,如果我没有跟慕瑾桓离婚,就让我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夜之间失去一切,一切我所珍视的人和事。”

语速放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很清晰。

绝境之后,只剩荒凉。

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主驾驶上的南怀煜,目光冰凉蚀骨,“这样可以吗?”

南怀煜似乎是觉得外面的声音很吵,不耐烦地把燃了一半的香烟扔到地面上,升起车窗。

唇角的弧度意味深长。

能发出这样的誓,看来是真的很爱他啊……

他对慕氏集团没有兴趣,只要目的达到了,其他的都无所谓。

把西装外套口袋里的支票取出来,递到南湾面前的时候,却突然又收了回去。

眉头轻挑,补了最后一个条件,“手机保持畅通,我想见你的时候,不管你在哪儿,都得出现在我面前。”

南湾淡淡的应了一个字,“好。”

南怀煜低低的笑出声,慢条斯理的捻着那张空白支票,放在南湾的手里。

南湾盯着支票看了一分钟,然后撕碎。

手机‘嗡嗡’的震动声响起,南湾从包里拿出手机,南怀煜瞥到屏幕上的‘老公’后,在南湾推开车门下去之前将车门落了锁。

南湾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松了握在车门把手上的力,重新靠在车座上。

目光看着手机屏幕,慢慢划开了接通键,送到耳边。

慕瑾桓知道她要加班,所以算好时间给她打的电话,“到家了么?”

南湾好看的眉眼之间是温婉的笑意,嗓音软绵绵的,“还没有,今天很忙,我刚下班,站了好长时间,脚到现在还是酸的。”

又娇又软的语气,听在慕瑾桓耳里,心脏软了又软。

她很少有这样小女人撒娇的情态,偶尔来这么一下,杀伤力极大。

只分开了两天而已,他怎么觉得像两年那么久……

他什么时候变得跟刚开始谈恋爱的毛头小子一样了?

“这么招人疼,”关了电脑,修长的手指按着太阳穴,倦意散了一大半,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嗓音低沉有磁性,“想我了?”

车就停在路灯下,昏暗的光线穿过玻璃落进车内,安详寂静。

南湾低着头,掌心覆在脸颊上,倾泻的长发几乎挡住了她整张脸。

唇边的弧度很美好,“是啊,特别想。”

慕瑾桓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了女人精致温婉的脸蛋。

像是败给了她一般,缓缓的叹了口气,“这边的事情还没办好,我尽量三天后就回来。”

无奈又深沉。

“我在家里等你,”南湾将长发撩到脑后,抬起头,弯唇笑了笑,“好冷啊,我不跟你说了。”

她声音不太对,鼻音并不浓,但慕瑾桓还是准确的捕捉到了。

青城的天气不太好,这种季节很容易感冒。

“开车注意安全,到家了记得让周姨煮杯姜茶,睡前给我短信。”

“嗯,我知道了。”

……

南怀煜眯着眼,眸里的暗涌海啸般翻滚着,表面却不动声色,漫不经心的问着,“我可从来都没见过你哭,有这么难过吗?”

南湾精致的五官清冷到了极致,目光看着车窗外的霓虹灯,眼角的湿润已经干涸,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和慕瑾桓通话的时候完全是两幅模样。

淡淡开口,“只要是人都会哭,你当然理解不了。”

南怀煜也不生气,闭上眼睛慵懒的靠着车座,手臂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缓而慢的交替敲打着,发出细微的声响。

意味不明。

打开了门锁,嗓音不再是刻意的阴柔邪魅,而是冷淡的,“我想你应该不喜欢我送你回去,现在你可以下车了。”

南湾拿起放在腿面上的包,推门,下车,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南怀煜看着那辆白色的宾利以极快的速度汇入车流,半分钟后,收回视线。

拿出西装裤口袋里的手机,两通未接来电都来自同一个人。

回拨,对方接通之后,他淡漠开口,“什么事?”

那声音太过冷淡,护士顿了顿,才礼貌的问道,“请问是白若书小姐的家属吗?”

声音是陌生的。

南怀煜黑眸视线瞬间凝聚,说了两个字,“我是。”

“是这样的,白小姐九点五十分的时候被送到我们医院,目前正在急救室急救,我在她手机里只找到了你的号码,所以……”

“哪家医院?”南怀煜打断护士的话,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黑眸里的寒意冷的吓人。

“额……是城南的惠民医院。”

南怀煜掐断电话并把手机丢在副驾驶上,启动车子,车速是这条道路最高允许行驶车速的两倍。

————

南湾到家的时候,周姨正在厨房煮姜茶,听到开门声有些诧异。

比先生说的时间早了二十分钟,所以她才刚开火,水都没有开。

小跑到玄关处,接过南湾的包和大衣,“太太,您在等一会儿,姜茶马上就好。”

南湾换好鞋后,淡淡的开口,“周姨你休息吧,不用煮了,我没感冒。”

周姨看着已经走到客厅的人,脸上有些为难,“可是先生说……”

“我有点累,想先上楼休息,”南湾打断周姨的话,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周姨站在客厅里,很诧异。

以前太太说话的时候,话音都是柔柔的,即使是没有笑,整个人也是温婉宁静的。

是第一次这么冷淡的打断她的话。

愣了好几秒才应道,“哦哦,好的。”

南湾上楼洗了澡之后,给慕瑾桓和盛薄言各发了一条短信,看到发送成功,便关了机。

房间里黑暗一片,和落地窗外的夜色几乎融为一体。

他只走了两天,卧室里属于他的味道她几乎都闻不到了。

心脏那阵密密麻麻的疼越来越清晰,仿佛有成千上万只的蚂蚁在啃食,好像疼出了一个洞。

她以为,爱可以弥补生命中的遗憾和空缺,却没想到,制造出那些遗憾的源头,偏偏就是爱。

……

南湾请了假,不需要上班。

跟昨天一样,她没有起床吃早餐,一直到中午的时候才下楼,午餐也只吃了半碗饭,然后又准备上楼继续睡觉。

除了胃口不太好之外,周姨看不出太太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平时太太喜欢的鱼汤,今天一口都没有尝。

吃饭之前,她刚把汤端出厨房,太太就蹙着眉说有点反胃,让她倒掉。

心里猜想太太是不是怀孕了,但又不能直接问,便用了一种委婉的方式。

在南湾楼梯上到一半的时候,开口,“太太,您的月事是不是快来了,去超市帮您买些红糖回来?”

周姨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其实她不记得太太的月事是什么时候,只是借这个话题试探而已。

闻言,南湾停下了脚步,心里咯噔一响。

她的生理期虽然不太规律,但每次提前或推迟的时间最长也只有一个礼拜。

可是,这个月已经推迟半个多月了……

眼里的波动只维持了一秒,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低声说,“不用了周姨,我月初的时候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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