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四章 祭奠亡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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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绵绵,难得在盛夏天还有这种如同春雨漫漫的天气,只是有点闷热,令人心堵,容易暴躁。

顾诗若慢慢踩着台阶上去,沿路都能够看到墓碑,不是清明节来祭奠先人的人少之又少。

停在一座墓碑前,她定睛看着墓碑上镶嵌着的黑白照片,跟印象中的女强人不同,轮廓还要更为年轻,温婉的眉目碧波粼粼,嘴角带着腼腆的笑意。

她看着相片里的人,忽然间就红了眼眶,哽咽着低低出声唤道,“妈,对不起,我这么晚才来看您…”

在顾诗若的记忆里,有关于秦曼婷的其实少之又少,在外公出事之前,她的母亲也会抱着她轻声哄着,也会对着自己浅浅微笑。

曾经就算是没有顾森山的关爱,顾诗若也真的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至少她还有她母亲。

可是…

外公死后这一切就变了,一向疼爱她的母亲避她如同蛇蝎,几天几夜的不回家,常年在外面,即使回来了也不会再多看她一眼。

母女两的关系越来越差劲,几乎跌到了零点。

后来顾诗若叛逆出逃,在离开了江川以后,她又会想念秦曼婷,心底始终都记挂着小时候秦曼婷给她的关爱和维护。

跟沈宋闹掰了,她才明白其实秦曼婷一直都很关心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她这个女儿。

可惜…

顾诗若落寞的垂下长睫,泪水模糊了视线,氤氲了眼眶,她咧着嘴角笑,无声落泪。

“你…你还活着?!”

沧桑的嗓音将顾诗若的思绪拉回,她侧过头循声去看,见到那人时,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顾森山手里还拿着一捧百合花,发间全白,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几十岁,如同步入了迟暮之年的垂垂老朽,行将枯木。

呆了几秒,她扭过头抬手抹掉了脸上的眼泪,没有开口说话。

捧着百合花的顾森山想靠近又不敢去接近,再不复当年的不可一世,许久,他长长叹了口气,哽咽着声道,“孩子,你受苦了”

他的态度令顾诗若陷入了沉思中,他怎么了?他们父女两以前见面都跟仇人一样,现在竟然还会有心平气和的时候…

顾森山拄着拐杖,慢慢走近,停在墓碑前,看到墓碑上相片里的人,心下只剩下怅然,他将百合花放到墓碑前,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你母亲以前最爱百合花,她说百合纯洁美丽,又有百年好合的寓意,可我…终究是辜负了她。”

顾诗若始终保持着沉默,不去评论他们的过往,也不想回忆痛苦的过去,顾森山对她们做过的事情,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忘记。

“我知道你恨我,你母亲也恨我,我糊糊涂涂过了一辈子,到现在才知道谁才是真心待我的人,我伤害了你母亲一辈子,也连累了你一生,我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父亲…”

可能是人之将死,总是会去回想过去的事儿,那些点点滴滴汇聚成影片一桢桢在脑海内回放,他才看清楚自己其实可以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小家庭,是他一手毁掉了这个家,也害死了秦曼婷。

顾诗若心一酸,翻涌而起的苦楚蔓延在四肢百骸,“你什么都没有给过我们,现在我们也不稀罕你的忏悔,如果可以我宁愿没有你这父亲,你施加在我们身上的痛苦是致命的,我恨你,所以我不会原谅你。”

但是也不会阻止顾森山来探望她母亲,因为她想她母亲最想见到的人还是顾森山,这个她爱了一生不得善终的男人。

眼眶温热,顾诗若微微仰着头将眼泪逼了回去,尾音微颤,“你不知道妈她经常跟我说,你只是忙着工作赚钱养家,不是刻意要疏远我们,她总是在为你做过的错事找借口,欺骗我也欺骗她自己,对你,妈她始终抱着一丝仁慈和期盼,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将王若雪母女两带回了家!”

这是她记忆里永远的痛,如果不是因为顾森山将王若雪母女带回来,她母亲也不会被逼着不回家,只留下年幼的她一个人面对他们一家三口,被排挤在外,甚至过的连狗都不如。

她忽然间很想笑,悲怆的笑声从唇角泠泠倾泻而出,“顾森山,你就算是死一百次一千次,都不足以弥补你对我们做过的事,现在我妈她已经死了,你做的这一切有什么意义?能够将她换回来吗?你知不知道,让一个对你心怀期盼的人彻底绝望有多痛啊!”

顾森山身躯猛地一震,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着。

笑声渐渐平息下来,她扯着嘴角眉含讥讽,视线却被泪水模糊,“在我们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陪着另一对母女当好丈夫当慈父,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差点死在手术台上,你在哪儿呢?王若雪对你那么重要,你为什么要娶我妈?你害了她一辈子,可笑的是即使这样,她还在给你找借口,始终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头,一等就是几十年,现在她人都死了,你才来忏悔有什么意义?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死啊!”

她情绪激动的大吼出声,安静的墓地里回响着她愤怒的话语,单薄的身子在徐徐夏风中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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