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八章 明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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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后,严景熙和蓝静都已长大,早已开展了自己的事业。

这些年,严景熙和蓝静的关系慢慢的好转,虽然不像真正的兄妹那般,亲密无间,却也能融洽交流。

当然,这种融洽的时候并不多,因为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大多是在家庭聚会的时候才会见一见。

相比起严景熙,蓝静要出色的很多,作为受到国家表彰的青年科学家,被著名学府特聘为副教授,她创下的成绩,哪怕严景熙在商场上又掀起了再高风浪也是无法比拟。

更何况,他掀起的风浪还不算高,远远比不过他的父亲。

严父虽然在丈夫和父亲这两个角色上很不称职,但他的商业才能毋庸置疑,严家正是在他的手中发扬光大的。严景熙与他相比,还差了老远,哪怕他有简家的扶持也追不上。

他确实比不过他的父亲,这是事实,他十分的不甘,却也只能不甘,因为他的本事,本就只是个守成。

他本以为,在事业上他比不过他的父亲,可至少可以在感情上他比过,可事实告诉他,他比不过,他甚至比他父亲更不如。

钟妤孤零零的站在楼梯上,看着自己的丈夫领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女人手中还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

她素来静美的脸依然如同往昔,只不过纤细的手指抖了抖,她声音轻柔道:“这是?”

严景熙直直的注视着她的眼睛,然后一字一句道:“他是我的儿子。”他没有介绍那个女人,单单只介绍了那个孩子,他说那个孩子是他的儿子。

钟妤的手停止抖动了,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哦。”

她脸色慢慢的黯淡了下去,如同白瓷一般的脸失去了它的光华,好像被什么东西汲取了生命力,她偏了偏头,如瀑一般的黑发倾泻下来:“你的意思是?”

严景熙:“我要将他接回家。”

原来这个房子真的被你当做家?钟妤飘飘乎的想到。

她依然站在台阶上,一步都没有动:“我明白了,你稍等。”然后扶着楼梯往自己的房间走。

严景熙望着她的背影,眉头深深的皱起,他从来没有想过,钟妤会是这么个反应。在他的预想了,她就算不会大吵大闹,也会痛苦难当,可现在,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过了没多久,在严景熙准备让人给女子安排好房间的时候,钟妤再次出现了。

她提着一个小行礼箱走了下来,走到了严景熙的旁边,对他说:“财产分割的事我会让律师来和你谈,剩在这里的东西我也会很快让人拿走,等事情都协商好了之后,我会和你去民政局签字,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尾音轻飘飘的散落在空气里,容貌苍白而脆弱的女子没有拂开遮住了她眼睛的头发,而是用一种平静而无波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别墅里的人都被镇住了,被严景熙带过来的女子猛地将头抬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她生的很不错,相貌精致,五官明艳,身上带着一种旺盛生长的劲儿,让人忍不住想要压弯她的腰,亦或者是将她护在手中成长。

听到这话,她急急的看向严景熙,眼中满是急切,示意着他快点解释。

在话落的那一瞬间,严景熙下意识的想要解释,可一对上明艳女子的眼睛,那股想要解释的欲望就被压了下去,他狠狠的咽了口口水:“你认真的?”

钟妤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视线,她道:“看来你也同意了。”

说到这里,她似乎再没有什么话想说,直接推动着箱子走出去:“那我就不多留了。”免得打扰了你们。

她还有半句话想说,可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不想说,也没必要说。

她很累。

望着那道干脆离去的消瘦身影,严景熙呆住了,他僵在原地,好像连思绪都已经冻住。

血液似乎也感染了他无错的情绪,汩汩的乱流,一股热气涌了上来,他脑子里的那些纷乱的念头一瞬间好似被融化,看着钟妤拉开门的背影,他急急的说了一句:“你、你、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以为威胁我离婚就可以让我妥协?我告诉你,不可能,你耍再多的手段都没用,他是我儿子,就一定要养在严家,你今天踏出了这道门,就别想着再踏进来!”

还离婚?钟妤对他有多喜欢他不知道?今天做出这幅样子,肯定是在欲擒故纵,想让他后悔,然后对她妥协,他偏就不如她愿!

可钟妤的反应却不似他想的那样,她开门的手顿了顿,然后毫不留情的踏出门去,在彻底的离开前,她还轻轻的道了一句:“放心,我不会再回来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句话太轻,太轻,以至于如此寂静的夜里,严景熙都没有听清,他望着被门迅速隔绝的黑漆漆的夜色,望着那道决绝消失的背影,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被冻僵。

他有些结巴的说道:“她,她这是什么意思?”

还是他旁边的那个女人反应快,她一推严景熙:“你还不快追?现在是晚上两点!”

严景熙这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追出门去,却早已不见钟妤的身影。

她又不是连一辆车都买不起,行驶在寂静的马路上,钟妤有些麻木的想道,她还没蠢到徒步在半夜两点在马路上游荡的地步。

她目光平静的看着前方,手上的动作依然稳的出奇。前方有一束光,她嗖的一下越过,又一道光,越过,她的眼睛倒映着荒凉到有些凄冷的灯光,突然的有些想笑。

六年的婚姻。

眼泪突然的从她的眼眶滑落,滴到了她身上的睡衣上,一滴一滴,将胸前绣着的百合花晕湿,又将象牙一般颜色的睡裤晕湿,如同一副杂乱的水彩画。

她好贱啊……

等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就等来了这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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