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064.下辈子还一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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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僧骑马咚那个咚~ 后面跟着个孙悟空~ 孙悟空~跑的快~

仲修远抬眸看向坐在屋子里逗弄他怀中娃娃的李牧,他知道李牧, 但也仅是知道他的名字, 知道他是这村里土生土长的人,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伤口的事情, 谢谢你。”在军营中以冷血严厉著称的仲修远并不习惯主动挑起话题,说话间他神情有些僵。

他不想让李牧看出自己的紧张,但说话时他的眼神却忍不住往李牧那边飘。

李牧抬头看了他一眼, 没说话。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相处起来自然也多了几分安静。

允儿被李牧抱在怀里后逐渐安静下来, 他并不像其他同龄的孩子那般爱玩爱闹,李牧抱着他, 他便安安静静的让李牧抱着。

面对着乖巧的允儿, 李牧总是冰冷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柔和,沙场上磨练出的煞气也淡了几分。

“他是?”仲修远再次主动开口,这不是他平日里的作风, 所以他越发的不自在。

那被李牧称作允儿的小娃娃看上去才四、五岁的样子,一双清澈的眸子干净得如同一汪清池,若不是因为他举止有些异常,仲修远都无法发现他的眼睛看不见。

李牧低头看向允儿的那双眼, 其实他对允儿的了解也不多。

第一次见到允儿的时候是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也就是大概在半个月之前。

他当初去服役的时候鸿叔家里还没有这么个孙子,鸿叔原本的儿子与他年龄一样, 但是是个傻子, 也没听说他成过亲, 所以允儿的来历就有些让人疑惑。

算算年纪,允儿大概是在他离开去参军的第二年就出生了。也差不多是允儿出生的时候,鸿叔的儿子因为出了意外死在了山里。

具体的情况李牧不清楚,不过听村里的人说,那会儿鸿叔的儿子自己跑到山里头玩,被野兽袭击,所以死在了山里。鸿叔刚给他儿子办了丧礼过了没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下了一趟山抱回了一个孩子,就说是他孙子。

好在这允儿和鸿叔长得也有几分相似之处,所以村里头的人虽然八卦疑惑,慢慢的也就接受了这事。

关于鸿叔,李牧知道的也不少。

他刚刚穿越过来把这已经病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李牧取而代之时,鸿叔也才先他两年到这村里。他来路不明,村里头的人问了也不说,只说是逃难来的。

鸿叔这个人不简单。虽然他与别人一样穿着粗布麻衣过着同样清苦的日子,虽然他刻意掩饰,但是不凡的谈吐、开阔的眼界、行为举止之间的一些细节都让他不像是个普通人,反倒像是个故意隐瞒身份藏起来的人物。

疯疯癫癫的傻儿子,莫名出现的孙子,这两人的情况也不像是先天的,更像是后天经历了什么事情才导致的。

鸿叔不愿意说自己的身份。李牧曾经和他聊起时提过两句,见鸿叔没有说的意思,他后来也就不再问。

各人有各人的日子,有些事情知道不知道没差。

就这么会儿功夫,村子那头吵吵嚷嚷的声音逐渐安静下来,看样子像是吵完了。

李牧起身把允儿放在凳子上,他挽了袖子,准备出门去看看鸿叔帮他要回来的那两块地怎么样了。

原身李牧是这村里土生土长的人,父母虽然早逝,但是家里还是有两块地的。

李牧刚穿过来那会儿收整过一次,没来得及种就出了征兵那事。如今已经又是五、六年时间了,估计这地又得重新收整一番。

“允儿就坐在这里等爷爷好不好?”李牧走到一旁的柜子前,他拿了一些昨夜剩下的花生出来放在允儿面前的桌上。

允儿眼睛不好,但也并不是完全看不见,他迷迷糊糊地看着桌上白白的东西,伸手摸了一下之后肉乎乎的小脸上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是花生。”

“嗯,是花生。”李牧说着就想要往门外走。

这会儿天色早就已经大亮,太阳都已爬到山顶。山里头的路不好走,来回一趟要是不快点再耽搁些时间,等他回来估计都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允儿听了李牧的话,连忙把桌上的花生都抓在自己的两只手里,然后跳下了凳子就往李牧身边跑。

花生有些多,他手小,两只手都抓不住,所以费了老大力气才扯着衣服兜在小肚子上。他跑到李牧的脚边跟着,李牧往哪走他就往哪走,如同个小尾巴一般。

“怎么了?”正准备出门的李牧停下脚步。

对允儿,李牧是温柔的。面对这样一个长相白净性格乖巧又惹人心疼的小娃娃,他没有理由不温柔。

“叔叔。”允儿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又往李牧身上蹭了蹭,然后讨好似地叫了一声,显然是不愿意留下。

李牧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仲修远,心中有几分了然。

小孩不同于大人,大多数小孩更加纯粹也更加敏锐,他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允儿就不愿意亲近他,因为像他们这种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子杀气。

若有心隐瞒,普通人大概不易察觉到,但小孩子却难以瞒住。

“没关系的,他不是坏人。”李牧把人抱着走到了床边。

山里头的路不好走,他要快去快回,不然带着允儿也不是不可以。

说话间,李牧看向坐在床上的仲修远,见仲修远那双漆黑如墨的黑眸正望向自己,李牧直接举着允儿让他靠近仲修远,“叫婶婶。”

从李牧进屋开始,就一直望着李牧眼都未曾眨过一次的仲修远闻言呼吸一滞。

屋里有瞬间的安静。

仲修远看着自己面前的娃娃,还有娃娃身后的李牧,有片刻心脏都忘了跳动。

李牧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动静,他又把那允儿提溜了回去,看着企图往自己怀里躲的小娃娃,他认真的慢慢的重复了一句,“叫婶、婶。”

允儿拽着兜着花生的衣兜,怯生生地看了一眼仲修远,没敢出声。

仲修远此刻才回过神来,他侧过头去看向床幔,低沉磁性且略带几分沙哑的冷清声音在屋内响起,“我是男人。”

这一点他相信李牧不会弄错。

可随着李牧看过来的视线,仲修远的一颗心却不由的悬起。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那种异样的既期待又兴奋又害怕的情绪,他好像有些明白又好像有些不明白。

“你是我娶回来的。”李牧道。

李牧把允儿抱了起来让他看着自己,又重复教了一遍后,这才把两只脚都缩起来的允儿递到了仲修远的面前。

大概是因为有李牧在,所以允儿也并不是那么怕仲修远,他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会儿床上朦朦胧胧看不清的仲修远后,奶声奶气地叫了声婶婶。

“好。”李牧很是满意,他把允儿放在了床上仲修远的手边,“你就和婶婶在这里等爷爷回来,叔叔去一趟外面。”

仲修远并不是那种会不择手段的人,他是个从骨子里透着傲气的人,而且如今这情况仲修远也必须隐瞒身份养好伤,所以李牧暂且还是相信他的。

仲修远坐在床上看着李牧出了门,又听着他的脚步声进了院子,拿了什么东西,离开了篱笆院走远。

直到确定他走远,仲修远这才狼狈不堪地抬起右手挡在眼前,他无声的向上仰头,企图不让人看见自己脸上此刻的狼狈与绯红。

他十二岁离家参军,后读尽天下兵书,虽不敢说文采多好,可这么多年来他独自一人在朝堂之上舌战群雄从未输过。

可此刻,他却有一种想要钻个洞或者柜子什么的把自己藏起来的冲动。

他该如何办才好?

因为即使那人嘴上说着那等不合理且燥人的话,只因他摆着那样一张认真的脸,他就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坦白了身份,那就等同于亲手扼断了两人之间所有的可能。

从今往后,他怕是只能从这人的眼中看到杀意与愤怒、恨意,再不复以往的戏谑或淡然。

一想到会如此,仲修远心中便难受得紧。

“走?”李牧眉头紧蹙,“嫁给我就是我的人了,你要往哪里走?”

闻言,满心悲戚的仲修远怔怔地愣在原地,双眼猩红双拳紧攥的他心中疯狂滋生发芽的悲戚绝望戛然而止,他错愕地抬起头来看向李牧。

李牧黑眸幽深,并未见怒意与恨,反倒是、反倒是好像因为他的话而有几分不满……

仲修远就那样愣在了原地,双眼猩红的他吸了吸鼻子后,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李牧他——知道他的身份?

这个猜测是疯狂的,仲修远那一瞬之间脸色一变再变,时而青时而紫时而白。可如果李牧知道他的身份,为什么又帮着他?

他为将十年,重创大宁十年,十年间他杀人无数,手上染满了大宁的血。

他了解李牧,李牧与他一样均不是那种会感情用事的人,国仇家恨交织在一起,他实在想不透李牧为什么要救他。

或许,他可以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期待在李牧心里他也是与众不同的?

“我必须回去。”仲修远脸色惨白的侧头,不敢与李牧对视。若是李牧开口留他,那他还走得了吗?因这想法,他有些慌了。

李牧在桌前站定,片刻的沉默之后,他再次开了口,“你若走出这座山,我立刻就下山检举。”再开口时,李牧话语间已充满了冰冷无情。

仲修远猛然抬头看向李牧,才隐藏去的绝望再次浮现在眼里,寒气自四面八方袭来,让他血液滞留手脚冰冷。他张了张嘴,苦涩的喉咙却发不出声音来。

他不知道李牧之前为何会帮他,但他现在知道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李牧恨他。

也是,李牧怎么可能不恨他?特别是在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后。

仲修远勾起嘴角,露出笑容,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脸上的笑容有多难看,他只知道自己心中是窒息的难受。

手脚冰凉地站在李牧面前,仲修远咬住舌尖,借由疼痛维持镇定,让自己不至于在李牧面前那么难堪。

再抬头间,看向李牧那面不改色的脸时,仲修远身体猛地一顿。

看着李牧那面不改色的脸,看着他那双仿佛看透了所有东西的黑眸,他恍然大悟。

李牧知道他喜欢他!

他什么都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他那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恐怕正是因为知道他喜欢他,知道他的心思,所以今天才故意和他说那些羞人的话做那些羞人的事,所以才故意说喜欢男人,所以才故意撩他欺他,好让他信以为真,让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刹那间,仲修远只觉眼眶一热鼻子发酸,视线竟然模糊不清。他咬着舌尖的牙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着,喉间的苦涩让他几次差点失声。

哈哈……

老天果然是公平的,像他这样的人就不配拥有任何的幸福,哪怕是偷来的,终归也是要收回去的。

深吸一口气,仲修远移开视线,望向门扉。

他瞪着一双猩红的眼,不让自己眨眼,以免落的更加狼狈。这人本就厌恶他恨他,他又何必露了丑态再遭他嫌弃?

“这事情,不是你说了算。”背对着李牧找回自己声音的仲修远冷冷开口。

这里,他是片刻都已不想再留。

原本他还想着临走之前打晕李牧,这样一来,若是那些人再回来,李牧也好洗脱嫌疑有个交代。

如今看来,是不用多此一举了。

话音落下,仲修远抬脚便往门边走,他还未到门边李牧已单手撑在门上,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打不过我。”仲修远抑制着声音中的嘶哑与颤抖,目不斜视地看向门扉,不看身边的人。

他怕他看了,就会再也无法维持这假装的镇定冷漠。

李牧没动,依旧拦在门边。

仲修远却动了,他抬手便准备打晕李牧,但抬起的手还未落下就被李牧截住,握在手中。

仲修远微惊,回过神来时,两人已经过招数十回,在不大的堂屋当中打了起来。

仲修远的那些招式招招凌厉,他几乎是从小就在学,进了军营之后也未曾落下,还练得比谁都勤。

两国交战,战场之上,近十年时间他几乎从未遇到对手。一匹白马,一身铠甲,战场上的他说是所向披靡无人可敌也毫不夸张。

但这样的他,如今在李牧的面前却是节节败退!

一开始他还占了上风,但很快他的招式就像被李牧看透了般变得无效,打出去的手脚全都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被李牧轻易化解。

虽说因为他不想伤到李牧所以出招有所顾忌,但即使是如此,他也不应当被李牧抢了上风压着打。

仲修远还来不及惊讶,李牧带风的拳头已经迎面挥来,他不得不狼狈闪躲避让。

李牧并没有给他逃走的机会,见他闪躲,脚下立刻补去一脚。

这粗略的连招并没伤到仲修远,但却把他逼到了屋子中间,远离房门。

李牧的招数是战场上学的,和大部队学,和身边的老兵学,和他们小队的老黑学。

老黑是他们队里的一个神秘先生,那‘神秘先生’的名号是他自己给起的。

他说他年少时曾经在山里学过外家功夫,师傅是个世外高人,奈何身逢乱世,这才入了军队。这一点没人质疑,因为他的功夫在他们大队里确实是最好。

老黑喜欢故作神秘,别人问他名字也不说,就让叫先生。

不过队里的人都管他叫老黑,因为他长得确实也黑,杨铁他们都笑他小时候在山里跟世外高人练家子的时候,世外高人没留意,让他晒多了太阳给烤黑了。

他也不介意,每次就是笑笑。

老黑想做他师傅那样的高人,平时没有训练的时候,他总喜欢穿着他那一身补了又补的长袍,捏着个烂得只剩下骨架的扇子,也确实是有几分仙风道骨。

可他的仙风道骨也就那么片刻,大部队喊开饭的时候,他窜得比谁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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