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8（2 / 2）

多少年我们生产皮鞋衬衫和裤衩

这几年换他们倾销调查加科技禁运来敲诈

建设和谐中美国

好慈善的中国人好便宜的中国货

初级阶段过不完

政策一百年不变

老百姓没有钱

国内商品卖不完

全出口换美元

美元价值使劲贬

买股票买债券

根本不能去兑现

钱爱权权爱钱

钱换权能通天

权换钱花不完

光掌权不赚钱

光赚钱不掌权

不如没有钱和权

到底是那钱管权还是权管钱

全世界都在笑中国傻

稀土卖洋人和萝卜一个价

全世界都在讲中国傻

我们送的货让世界都夸真听话

全世界都在笑中国傻

自己挣的钱却存在别人家

全世界都在讲中国傻

我们说的话让世界都夸真听话

——请问，你从哪个医院跑出来？

——噢，那儿！

王一鸣看了歌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作为一个省委书记、中央候补委员，他知道，这是血淋淋的现实，但是，我们的政策目前就是这样设计的，改革开放，吸引外资，明知道是美元欠条，是废纸一堆，中国人拿到手里，什么也不能买，还得借给洋人花。洋人可以拿着我们给的人民币，在国内炒楼市，炒地皮，开工厂，把中国人的钱全部赚走，把中国的土地通通污染掉，水资源、矿产资源耗光，再过几十年，等资源全部枯竭了，他们就留下一个千疮百孔、污染遍地的中国跑路了，这是多么恐怖的一幕啊！网络上曾经有学者一针见血地指出，中国是有史以来地球上第一个自己主动毁灭自己的国家。

王一鸣记得，改革开放前中国曾经是地球上最美丽的国家之一，到处是青山绿水。那个时候，天是蓝的，蓝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那个时候的小学生写作文，经常用“晴空万里”，“万里无云”这样的句子。天空中没有雾霾，空气是清新的。小时候王一鸣在农村，冬天下雪，能有几尺深。夏天，大河里，小沟里，只要有水的地方，都是清清的。农民干活口渴了，就蹲在小河边、沟渠边，用手捧着水随便喝，也不会拉肚子。村子里到处都是参天的大树，要几个人搂抱着才能环绕一圈。到了夏天，树木参天，村里人都坐在大树下乘凉。各种鸟叫声此起彼伏，生态非常好。

仅仅过去了二十多年，王一鸣前几年回老家的时候，他看到，村里的小沟渠都干了，村后的河里还有些水，但是都成了酱油一样的颜色，离老远就闻到一股恶臭的味道。小时候这条河一年四季都有水，夏天是碧波荡漾，水面有七八十米宽，非常宽阔，水清清的，喝着甜甜的，王一鸣曾经无数次地在里面游泳、玩耍，这条河就是沿岸老百姓的生命河，他们祖祖辈辈都在河中洗澡、洗衣服，天旱的时候，用河水浇地。

冬天到了，大雪飘飘洒洒地下个不停，整个河道里白雪皑皑，河里的水结成了厚厚的一层冰，碰到特别冷的年头，冰层有半尺厚，上面可以走人，可以拉架子车。王一鸣就曾经和几个小伙伴在上面追逐、滑冰，回家后被父亲揍了一顿。父亲怕他万一出事了，掉在冰窟窿里，那就没命了。

看哥哥王一鸣看着这条酱油一样的河水，站在河边长吁短叹的，弟弟二虎告诉他说：“哥，现在我们这里遍地都是小造纸厂、皮革厂、化工厂，上面根本管不住，都是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家干的。上级部门来检查了，人家就关几天，等检查的人一走，人家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只要能赚到钱，人家才不管那么多。现在就是这个世道，谁也管不住，整个社会失控了，为了钱大家都疯了一样，没有人想到子孙后代的，都是混，过一天少一天。”

那个时候王一鸣还在北京当副部长，他的那次老家之行，令他看到了一个衰败的县城，城市建设破烂不堪，大批工人失业，民生凋敝，社会治安急剧恶化。与之相对应的是，乡镇企业异军突起，到处是小造纸厂、小化工厂、小制革厂，遍地开花，污染遍布城乡。乡村再不是炊烟袅袅，像八十年代的歌曲《在希望的田野上》那首歌所唱的了：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

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

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

一片冬麦，(那个)一片高粱

十里(哟)荷塘，十里果香

现在是雾霾四处飘荡，小河的水要么干涸了，要么是污水横流，散发着难闻的臭味，鱼虾绝迹。由于河水污染，空气污染，土地重金属污染，到处是废水废气，城市、农村的老百姓都成了急剧工业化的受害者。王一鸣的老家河川县成了全国著名的癌症高发区，离县城十几里有个赵家村，这里的老百姓莫名其妙地在十几年里，先后死亡二百多人，到医院一检查，不是胃癌、食道癌，就是肺癌、肝癌，妇女有的是乳腺癌，反正是各种癌症高发。省里的各大医院肿瘤科的医生一听口音就知道病人来自哪里，就说：“你是来自河川县赵家村的吧？”

病人说：“是的，是的。”

医生心里就知道了，又是一个癌症患者。

这些情况经过层层上报，终于引起了国家卫生部领导的高度重视。

他们派出专家到这里调查，检验了当地的地下水、空气、粮食蔬菜的农药残留等污染源，最后专家们的意见是，当地的地下水遭受严重污染，所含的各种化学物质是导致当地村民癌症高发的最主要原因。

赵家村的村民听闻消息后集体出逃了，整个村子里只有几个不怕死的老人还在留守。附近几个村子的人也恐慌地出逃了，年轻人就是在外面打工，流浪一辈子，也不敢再回赵家村附近居住了，这个村子和周边的一些村子成了远近闻名的癌症村。

中华民族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曾经的大好河山，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到底是谁之过呢？！

王一鸣回到北京，有一次和魏正东聊天的时候，问了魏正东这个问题。

魏正东说：“这个目前还是理论上的禁区，当局对改革开放，是歌颂、赞美，不准许有丝毫的质疑，但是，民间早已经进行反思了，现在网络上是民意汹汹，早已经对一些敏感的问题展开公开争论了。我们中华民族真的是多灾多难。毛主席他老人家和其他老一代革命家们带领中国共产党人，经历了二十八年的斗争，好不容易在牺牲了几百万革命烈士的基础上建立了新中国，走上了社会主义道路。当然，在新中国建设社会主义的探索中，毛主席也曾出现过一些错误，比如文革中阶级斗争扩大化，由文斗转向了武斗，死了一些人，错误地批判了一些同志，但这都是对怎么样建设社会主义的探索，是可以理解的，是好心办了错事。文革毕竟还从另一个方面锻炼了人民，是一个总演戏，防止资本主义复辟，防止和平演变。从总体上看，毛主席带领全国各族人民，仅仅经过二十六年，就建成了一个社会主义工业化强国，拥有‘两弹一星’，实现了西方国家一百多年才能达到的发展目标，成为这个地球上敢于和美国、苏联两个超级大国抗衡的国家，是地球上的第三极。我们有了独立的国防工业，有门类齐全的国民工业体系，对外没有欠一分钱的外债，对内没有欠老百姓的一分钱。用周总理的话说，就是‘既无外债，又无内债’，财政收支平衡，人民虽然不富裕，但是整个社会安定团结，人民安居乐业，国家蒸蒸日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祖国到处是雷锋，是王进喜，好人好事层出不穷。官员廉洁，被联合国认定为是全世界最为廉洁的国家政府。毛主席的成绩还是主要的吗！但是自从毛主席逝世后，风云突变，他生前的规划都被人搞了个天翻地覆，几乎被彻底否定。

“改革开放，摸石头过河，在没有具体的目标，没有详细的规划，没有底线意识的情况下，一开始是小脚女人走路，还谨慎一些，等邓大人南巡讲话后突然加速，什么都大胆地试，大胆地闯，没有任何的条条框框了，什么资本主义、社会主义，统统都不要争论了，也不允许争论，都可以试验。于是潘多拉盒子就被打开了，中国成了地球上最没有禁忌的国度。什么天理良心、道德法律、自然生态，在利益面前纷纷让路。全世界的冒险家都集中到中国攫取财富来了。在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在短短的几十年里，被这么过度开发、过度消耗过。这场大开发、大消耗的结果就是，中国在短短的几十年内，就变成了地球上污染最为严重的国家，是人类有史以来地球上发生的对生态环境最大的人为破坏事件。原来我们的国家是‘江山如此多娇’，现在是‘江山如此不堪’。每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要扪心自问，再这样丧尽天良地发展下去，我们的子孙后代要靠什么生存下去，中国人难道有一天非要自取灭亡才行吗？！”

王一鸣面色凝重地说：“老兄，高层难道不知道这些情况吗？”

魏正东说：“或许知道，或许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也不会关心这个问题。”

王一鸣说：“为什么？”

魏正东说：“一鸣老弟，你发现没有发现，其实我们中国现在是无主的。就像一个女人，我们通常都是把祖国比作自己的母亲吗！你想过没有想过，这几十年，我们的祖国这个女人是一向没有老公的。换句话说，谁也不把她当自己的女人，更没有人把她当自己的母亲，大家只是利用她，糟蹋她。从她的身上攫取最大的利益，等有了机会，捞够了，那些人就走了，他们漂洋过海到外国安度晚年了，顺便也把他们的家人接到外国了。为什么世界上其他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就是因为只有我们国家是这样，是没有主人的。这个国家不属于任何人，一任一任的老大老二，也仅仅是短期的托管而已。短了五年，长了十年，他们就和这个国家没有什么隶属关系了，所以谁上台谁糟蹋，没有人会有长期的打算。你对比一下，假如现在还是大清帝国，他们允许这样改革开放吗？！那是他们祖祖辈辈的产业，谁愿意傻逼似的，搞得国家千疮百孔，所有的资源耗光，空气污染掉，水污染掉，然后到外国流亡去。我相信，爱新觉罗家族肯定不会这么干。因为国家就是他们家族的，他们会好好爱护的。贪官污吏、汉奸卖国贼他们也一定会严惩不贷的，因为你贪污，就是败坏我们的祖业；你卖国，就是出卖我们的祖业。我能饶你吗？八国联军那个时候，不是没办法才卖国的吗！要首先活命啊！现在原子弹都有了，我还怕洋人个鸟！

“现在却不一样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是无主的，谁也不会长期对她负责任，大家都是抱着捞一票就走的想法，所以谁也不会珍惜她，为她的千秋万代负责，这样老百姓就惨了。这是目前的一个症结所在。毛主席在的时候，他把中国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护着，谁也不准贪污，不准外国人欺负我们中国人，到中国来消耗我们的资源，更是想也不要想。他老人家精明着呢！古为今用，洋为中用，老人家还想利用利用他们呢！给洋人打交道，做生意，毛主席他老人家不反对，但是坚持一条，自力更生为主，争取外援为辅。不一头扑在洋人怀里，喊爹喊娘。毛主席说，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老人家去世后，这样的伟人就再也不会出世了，中国进入了庸人时代。治国理政，关键是有公心，从公心出发，就是办了错事，老百姓也会原谅的，就怕一切从私利出发，为了自己的儿孙发财致富，不惜动摇国本。改革开放，让洋人到中国发大财，让中国人当全世界资本家的打工仔，掏空中国的资源，污染中国的环境，让一个世界上最美丽国家，成了污染最为严重的国家，连呼吸、喝水都成问题的国家，这是丧尽天良的发展，是反人类的罪行，早晚是要受到报应的。”

王一鸣站在江城市电子工业园区的规划展示板报前，思绪万千。

现在王一鸣是省委书记了，他明明知道引进外资后果是什么，他还得这样做，不这样做不行，就无法实现GDP的增长，不这样做，就是不认真贯彻党中央的决定，没有认真落实国务院的文件精神，是要问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