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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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萍川知道她是讽刺自己剽窃了她的诗作, 却浑不在意地笑起来,只是那笑意不甚真诚,毫不知耻道:“有姐姐的珠玉在前,妹妹怎么敢懈怠, 一会你且看着,保管你大吃一惊!”

琼娘看着她熟悉的表情——前世里,她与尚云天被捉奸在床时, 也是这般不通廉耻的恶毒微笑。

而那时,琼娘面对柳萍川的无耻, 只能无可奈何的愤恨。

这一次, 听闻了她话里的意有所指,琼娘反而放下心来。

好极了, 就怕这位好妹妹不肯效仿珠玉呢!现在琼娘已经可以十足的肯定, 这位柳小姐一定会故伎重施, 复演她前世的辉煌。

柳萍川说完了这话,懒得再跟一个王府下人多言, 只举步回转到了大殿中去。

看柳萍川进来,尧氏心有不满, 轻声道:“方才哪里去了, 竟然这么久, 错过了方才雍阳公主的才艺。”

柳萍川嘴上低声下向母亲赔不是, 可心里却不以为意。那雍阳公主别看现在受了圣上的宠爱, 可过不了经年, 便要失宠受冷落。一个快要过了气候的公主, 有什么可捧场拍马的?

看着上场的贵女们挥毫泼墨画的点点寒梅,柳萍川心内愈加有底气。待得她上场时,只见她长裙摇曳,身段柔美地走到了大殿中堂。

一旁的宫人将新展开的宣纸铺平,等候柳萍川挥毫泼墨。

只见柳萍川伸手在画纸上画出几只苍劲的枝节。有那与柳梦堂相熟的世家公子不禁开口赞叹:“落笔的几下,便看出功底扎实,料峭枝节,雅士风骨。”

柳萍川心内得意,在那梅枝上点缀了几点寒梅花蕾后,便不肯再无花,然后接过一旁侍女递来的水杯,含上一口清水,突然将水喷到了画纸上,那水珠浸染,顺着之前花蕾的纹理渲染开来,竟然成了朵朵怒发的寒梅,朵朵花开,墨痕淡染,逼真得很!

当柳萍川喷洒完了那一口水,大殿里一时安静极了。柳萍川一边用巾帕按嘴,一边用眼角扫视四周,发现这些贵胄权臣们皆是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似乎讶然极了的样子。

柳萍川心知得让他们反应一会,收回了目光,落落大方地向在上首位方才来殿中观画的皇帝施礼,便起身回到了座位上。

只是落座时,她才发现母亲的神色似乎不对,整个面皮绷得跟上了浆子似的。

柳萍川拿眼瞟了一下身后,似乎有几个妙龄女子在后面低低笑成了一团。

“什么柳家才女?这等眼色都没有,真是笑死人了!”

“可不是,就算真的撞了技艺,也该避嫌才是,这不是东施效颦吗?”

“听说是柳家新换回来的,之前应该是在小户人家里养着的,终究是少了大家气质!”

柳萍川刚开始听得一头雾水,待得再细听下去时,脸色微变——怎么回事?大家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

这喷水之画,她当年曾经让柳将琼给她展示过,连那几支梅花枝的画法都是琼娘的亲传。

当年引来满堂喝彩的传闻难道有误?

就在这时,端坐在高位的圣上开口道:“难得柳家的小姐,跟朕的女儿想到了一处,虽则是同一画法,然而各有千秋,柳大人家学渊源,当得一赏。”

待圣上赏赐之物呈到柳萍川面前时,柳萍川发现这次的赏赐并不是上一世琼娘得到的苦寒大师的文房四宝,而是宫中惯常赏人的特制金元宝。这宫中特制的金元宝固然是珍惜之物,只是但凡是勋贵之家,三块五块还是拿得出来的,却是远远不能与苦寒大师的文房四宝相比。

柳萍川心里咯噔一下,忙细想是哪里出了差错,才导致与上世结果不同。

这时雍阳公主的画作被选为今日的榜首被展示出来,柳萍川凝眉细看,发现这雍阳公主用的竟然也是喷水画法,但是雍阳公主的梅花浓淡疏密不同,看上去似乎乱画一气,而且着墨甚多,过于浓郁。但是泼洒了水珠后,梅花辗转于水珠之下,由密转疏,离树枝愈远,梅花眼色愈淡,便似被落雪打下,却又不甘离去一般。一股流水无情,落梅有意的浓浓伤春悲秋之感泼面而来。便是外行人也能看出这画法和意境比自己高了不知几筹。

这一刻,柳萍川恍然大悟,那脸腾地发起了红,然而便变成了青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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