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杜美伊城 0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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恺撒:这里是防盗章, 我来陪你稍坐一会儿, 一起等待时间过去。

爱因斯坦平常非常注重仪态,飞的时候宁愿牺牲一点速度,也要保证优雅, 就算这两天为了养翅膀而执意跟他们一起步行,也都走得昂首阔步, 如同贵族出巡,可是现在却蹑手蹑脚地像是偷谷粒的贼,一只鸟爪高高抬起, 轻轻落下, 又换另一只,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来, 同时小脑袋四处张望, 避免再踩到另一截南天星藤的引诱株。苏拉跟在后面, 感觉它都要顺拐了。

“……”恺撒也觉得头大,怒道, “走快点!”

“我还不是怕吵醒它!”爱因斯坦振振有词。

走了一会儿, 也许是太小心了, 以致于步子都不敢迈大, 所以并没有走出太远的距离, 反倒是天渐渐地暗了,空气里也带了些潮湿的泥土味道, 好像要下雨了。

“还没走出去吗——”苏拉问, 忍不住转头看了一下, 句尾的那个问号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彻底噎在了喉咙里。

在他们身后大约一两米开外的地方,一张紧密的深棕色巨网直直地立了起来,上面还附着着大量湿润的泥土,他们刚才闻到的那股仿佛雨前的气味无疑就是来自这里。藤体在泥土间彼此缠绕,闪烁着无数蓝色的光点,随着气流一明一灭,犹如呼吸。

“跑!”

话音刚落,南天星藤就轰然覆盖下来,那些细细的藤蔓相互交错、扭曲,张牙舞爪,恺撒接连吐出了好几个火球,二者甫一接触,藤蔓承受不住高温,几乎在瞬间就化作了飞灰。

然而藤蔓确实是太多了,没等火球烧尽,四周就有新的补充过来,最后竟然一层层地把火球包裹住了,直到它熄灭。

尽管如此,火球也为苏拉争取到了不少时间。这几天的出森林之旅已经让她形成了条件反射,因此,在恺撒大喊出声的同时,就已经调集了身体里的每一块肌肉和每一根神经,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拼命地向前跑去。

爱因斯坦跑得比她还快。

苏拉从未想过,一只鸟,别着两支翅膀在身后就是不用,只是单纯地两条小短腿交替,竟然能够跑得这么快。它一下子就领先了,脑袋上的那撮五彩翎毛飘逸,留下苏拉在它带起的沿路尘土里目瞪口呆。

爱因斯坦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忙里偷闲地回头给身后的一人一虎加油鼓劲,“你们快点呀,跟上我!”

“……”

恺撒真想把这个火球吐给它。

爱因斯坦当然不知道,它还在热情地呐喊着:“快跑啊!跟上我的步伐别踩错了,对对,就是这样!”

然后,它就感觉自己一下撞到了什么。

在这一瞬间,爱因斯坦充分发挥了身为高贵的幽冥雪枭所能拥有的最强主观能动性,它本能地借助风卸去了部分力气,免得瞬间的冲撞把自己浑身的羽毛弄折弄乱,随后它整只鸟又顺势朝着旁边倒去,微张的翅膀和翎毛、尾羽一起,在低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修长的脖颈也微微弯曲,显露出某种浑然天成的优雅,红色的豆豆眼带着些微的疑惑和茫然,就这么要与那个撞了它的东西擦肩而过——

直到它感觉对方忽然从柔软的风里伸出手,礼貌而克制地从它的左翅下穿过,握住了自己的身躯,而后稍一用力,把双方都从短暂的失重状态中抽离了出来,重新稳稳地站住。

“你没事吧?”

“嘎?”

爱因斯坦听到那个温柔而低沉的男声这么问着,当即愣住了。

***

时间倒退回一个小时以前。

海因里希再一次根据契约力量的指引,重新调整了自己前进的方向。他站起来,手指轻掐法诀,薄唇微动,便有一阵风从虚空里应召而来,顷刻之间把地上生过火的痕迹吹散了。

这是他离开巴格瓦小镇,进入迷雾森林的第十八天。

起初他有自信能够在广阔无垠的凡尔纳大陆上找到自己逃跑的新婚妻子,就是凭借着当初他们在婚礼上匆忙签订的血之契约,这种契约受到爱神席琳的保护和加持,一旦契成,夫妻之间便建立起某种看似薄弱,但其实非常坚固的联系,在必要的时候,任何一方都可以通过契约力量寻找到另一方的踪迹。

进入迷雾森林的前几天,海因里希感受到契约力量的源头——他的妻子苏拉几乎是不动的,或者只在很小的范围里活动,他便选择了最快最便捷的路线,一路从边缘向森林中部前进。他的实力很强,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达到了传说中的十一阶,也就是大武师的行列,同时他还是凡尔纳大陆上目前仅有的两位龙骑士之一。因此,对别人而言如同绝境的迷雾森林,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难度,唯一的困扰在于十多天前,他明确地感受到原本应该是静止的契约力量开始大范围地移动了,并且没有什么规律,一开始是向东南,走了一段时间后却突然改道,折向西南,然后竟然又朝西北去了。

他猜测是森林深处的苏拉正在向外走,毕竟随着春天到来、气温回升,森林的各路魔兽纷纷从漫长的冬眠里转醒,再停留在这里,无疑是非常危险的。然而也正因为如此,在这个时候想要走出森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苏拉的频繁改道,大约就是遭遇到了对付不了的魔兽,不得不仓皇而逃。

再加上他在森林入口处遇到的那个亡灵骑士……海因里希沉下了脸,灰色的眸子里涌起一些说不清的情绪,然而很快又平息了,只是重新拿起自己的佩剑,继续朝森林深处走去。

契约的力量越来越强了。

被当做媒介的怀表在他手里一阵阵地颤动着,不用打开,他也知道表盘上的指针此刻正在疯狂转动。

风也为他带来了新的声音。

杂乱的脚步声、剧烈的喘息,还有扯着嗓子的隐约话语,由远及近,正如同浪潮一般,飞快的席卷而来——

怀表猛地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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