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地狱阴火（2 / 2）

火云依旧暴躁不已，要挣脱叶天瑶的控制，跃跃欲试，把叶天瑶拖出了好几步。叶天瑶惊讶道：“火云这是怎么了，怎地如此不听话！”说着抡拳在火云的头上轻轻地打了几拳，火云这才稍微平静了些，但仍是对碧萧呲牙咧嘴，甚是愤怒。

左清秋一直冷眼看着火云，过了半晌对慕阳春悄声道：“火云天生灵兽，对异界之灵颇有感应。”说着他看了眼师兄慕阳春，向他使了个眼色。

慕阳春会意，调运灵气，暗中戒备，上前几步，在碧萧三丈开外站住，一抱拳躬身一礼，说道：“敢问这位先生，此间里冰凌海还有多远？玄冥岛在什么方向？”

碧萧站起身来，黑袍垂下将全身都罩住，微微一躬身，哑着嗓子说道：“前面就是冰凌海，玄冥岛在大海深处，传说是北海仙人居住之所，我等凡人哪里会知晓。不知几位是何方人士，来冰凌海有何贵干？”

慕阳春道：“我们是北州碧云……”

话说到一半，左清秋接过话头，笑道：“我们是从北州过来贩卖的客商，做些小买卖。”

碧萧好笑，一只慕阳春身边的灵兽火云，冷笑道：“这位客商可是阔气的很，行商在路，居然还带着千年灵兽火狮麟，真是让人羡慕的很啊！”

火云灵兽，本是北州灵兽，命火狮麟，因他通体火红，慕阳春给它起名叫火云。

左清秋听说，也是哈哈一笑：“连着冰凌海边上的凡人都认得火狮麟，这里当真是藏龙卧虎！”

碧萧冷眼看着左清秋，说道：“几位要是无事，在下告辞！”说着，他转身就走，不经意间，一道幽光从叶天瑶的身上划过。

左清秋急忙拦住叫道：“先生留步，请问先生贵姓？”

碧萧阴沉道：“微末之人，何足道哉！”

左清秋冷笑道：“我看你不是凡人，你是幽冥的人！”

碧萧停住脚步，回过头看向左清秋，冷笑道：“先生是有道之士，不可血口喷人。”

左清秋也跟着冷笑道：“也许是老夫老眼昏花，但老夫却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你的身份。”说着她从腰间摘下碧玉酒葫芦，打开葫芦盖，酒香四溢。闻到酒香，碧萧浑身一哆嗦，不由向后倒退了一步。

碧萧的神态，左清秋都看在眼里，笑道：“这位先生如果不介意，可否让老夫把酒喷到你身上一点，真假立显。”说着左清秋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张嘴一道酒线向碧萧的身上喷去。碧萧急忙闪身躲过，清冽的一道酒线落在草地上。

左清秋仰天大叫：“你真是幽冥之人！”慕阳春闻言，手掌一挥“碧海观澜神剑”铮然而出，粼粼剑光，照的树林里一片雪亮。叶天瑶伸手拔出背上的“绮虹剑”光华流溢，七色彩虹映日而出，一齐将碧萧围在当中。

碧萧看了看面前的三人，冷笑道：“某家就是幽冥之人又能怎样？与你们何干？”

慕阳春面沉似水：“冥界之人，来到凡间为何？除了杀人害命，难道还能做什么好事！”

叶天瑶银牙紧咬，眼圈发红，怒声叫道：“你还我黄师叔、陆师叔的命来。”

碧萧心中一震，暗道：黄叶地和陆青黄已经死了吗？他急忙问道：“他们与我何干？”

叶天瑶怒道：“他们都是你们幽冥之人杀的。”

碧萧沉默不语，黄叶地和陆青黄都是碧云四侠之一冬之门下，孟无冬的弟子，难道他们都死在幽冥之人的手里？其实，也不无可能，冥王除了派自己来北海收取沧溟龙宫和玄冥岛，大可另派别人去五州杀人。

叶天瑶不在啰嗦，灵气启动，绮虹剑光彩大显，剑分七道向碧萧刺去。

七彩剑光破空而至，夹带滚滚风雷之声，向碧萧刺来。绮虹剑本是仙游宫主桃花仙子的镇宫之宝，自从叶天瑶上山之后，深得桃花仙子器重，将绮虹剑交她使用，并亲自指点其修炼，叶天瑶虽名义上是慕阳春的弟子，但她所学则完全出自桃花仙子所受。

碧萧仰头一看漫天飞舞的七道剑光，不由脸色一变，排空的剑气如大山一般重重压来。他不敢怠慢，双掌向天，大喝一声“起”，身上的黑袍骤然增大数倍，翻卷向上，如一块黑云将七道剑光接住。

轰的一声，叶天瑶连环七剑，都砍在碧萧的黑袍上，剑光如雨，散向半空，那黑袍也只是金光一闪，又缩回到碧萧身上。

叶天瑶初次下山，临敌经验不足，没想到碧萧黑袍反震之力如此强大，绮虹剑的剑势被荡回，她也跟着倒退了好几步才站定。

叶天瑶一愣，想不到眼前这黑衣人功力如此之高，随意一挥就将自己的剑势破了，正要挥剑在上，却被慕阳春抬手一拦，说道：“天瑶退下，你不是他的对手！”

慕阳春上前一步，挡在前面，向碧萧道：“碧云山仙游宫门下慕阳春讨教！”

碧萧一皱眉，回身一礼，冷冷地道：“慕先生，你我萍水相逢，素无恩怨，在下适逢路过此地，不想与你们为难，先生又何必步步相逼？”

慕阳春冷笑道：“冥界中人，无一不可杀！”

碧萧怒道：“好个名门正派，这岂不是滥杀无辜！”

左清秋恐慕阳春有失，上前与师兄并立，说道：“这几年来，冥界中人屡屡在五州犯界，杀我五派弟子数十人，五州冥河水神，已经五丧其三，你能说与你们无关？”

碧萧凝眉听着，摇头道：“或许这些事都是真的，但都不是我做的，你们为何要为难于我？”

左清秋道：“既然如此，请你通报性命，你来到凡间干什么？你说清楚了，我们就放你走。”

碧萧怒极反笑：“我要是不说呢？”

左清秋道：“那我们就将你擒下，叫给我师傅发落。”

碧萧低头冷笑：“就凭你们几个？”

慕阳春早已忍不住，单掌斜劈，碧海观澜神剑应声而出，剑光如大海波涛，由远及近，缓缓推来。

“碧海观澜神剑，第四层，大海无量！想不到慕先生练了一辈子神剑，仍然停留在第四层。”碧萧面带微笑，言语却满含讥讽。

“杀你这个无名小辈，第四层已经足够了。”慕阳春冷哼了一声，灵力外吐，剑光更亮。

碧萧冷笑几声，纵身飞起，笑道：“小爷今天没功夫和你们玩，后会有期！”说罢，一道黑光向大海里投去。

慕阳春、左清秋带着叶天瑶一起御法器紧紧追去，不一时已到了冰凌海的上空，只见大海烟波浩渺，哪里还有碧萧的影子。

几个人在海上瞭望了一阵，找不见碧萧，左清秋皱着眉头向慕阳春道：“我见此人的功力绝不再你我之下，却对我等退避三舍，不知是什么意思！我感觉，他好像认识咱们，手下给咱们留了情面。”

“师弟，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是名门正派，怎么会和冥界的人有关联？”慕阳春不满地看了眼左清秋。

左清秋一笑：“谁又说有关系了，我只是感觉而已。”

这时，就听见背后叶天瑶道：“师傅、师叔，你们看海面上飘着好些东西。”

左清秋透过海上云气，闪目向下一看，不由得眉头紧皱，捂住闭嘴说道：“晦气的很，海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海兽海鱼的尸体？北海龙君这是怎么搞的，把自己的子孙弄的这么惨。”

慕阳春向四周看了看，说道：“这里怎么这么热，按理说冰凌海不该有这样热的气候才对。”

几个人在海上飞了一阵，只见海面上漂浮几大堆乌黑的岩石，他们落在岩石上，向大海内瞭望，除了云气迷蒙之外，死一般的寂静，天上海中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叶天瑶失望道：“这里也太安静了，死气沉沉的，没什么意思。”她伸手去撩起一捧海水，突然惊呼道：“海水好烫啊！”抬头一看，只见岩石环抱之中，堆积着无数死鱼死兽，白花花地，看了心中发毛，恶心不已。

慕阳春也试了一下水温，随手捞出一条死鱼，查看了一番，说道：“这些鱼和海兽好像都是被烫死的。”

左清秋面色阴沉，一脸的忧色，喃喃自语道：“这真是奇怪了，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这汪洋大海的水烧热到如此？”他俯身从脚下捡起一块岩石，说道：“这岩石也是被烈火烧过的，岩石都被烧化，可见当时火势之猛烈。”

慕阳春回顾师弟，问道：“师弟是说，这里不久前着过一场大火？”

左清秋点头不语。

叶天瑶惊讶道：“这大海之上也能着火吗？连听都没听说过。”

左清秋一笑道：“三界之内，奇功异术极多，你不知道，未必世上就没有。”

叶天瑶低头说道：“师叔说的是！”一瞥眼神之间，突然看见大海远处，一个青色的东西飘来飘去，似乎不是死鱼或者死海兽。

她凝神向海中眺望，又过了一会，那东西随着海流渐近，她终于看清楚了，惊声叫道：“海中有人！”

慕阳春和左清秋一起循声望去，确实是个人，随波逐流，顺着海浪向这边飘来，等飘的近了，叶天瑶跳进水去，拉着那人的衣服扯到山石上，爬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死了吗？”叶天瑶问。

左清秋伸手指在那人的鼻孔行试了试，摇头道：“好像还有气，没死透。”

叶天瑶把那人翻过身，猛地一下愣住，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话来。左清秋低头一看，惊呼道：“卓一凡，是卓一凡。”

慕阳春也吃了一惊，凑过来看，也惊异道：“真是卓一凡，他什么时候跑到冰凌海了。”

左清秋连忙将自身真气输入卓一凡的体内，帮助他呼吸，哪知刚一与卓一凡的穴位一接触，顿时一股无穷的大力涌出，一下就将他的手震开。

左清秋“咦”了一声，加大力道向卓一凡的身上按去，不想使出的力量越大，反击之力也就越大，手竟然怎么也靠近不了。

慕阳春也试了几次，也不能将真气输入。叶天瑶也想上前去救治，但被慕阳春拦住，说道：“他内息怪异，我们无能为力。他身体内充斥着好多种灵力，每一种都与我们不同，我们的真气灵力融合不进他的内息。”

左清秋精通医道，深明医理，摇头道：“据我看，卓一凡已修成了仙体，他的修为已高于我们，只是不知为何昏迷在海里，我想他不会有事，我们只等他自己醒来便了。”

叶天瑶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惊讶地张大了嘴，半天才吃吃地问道：“他真的有这么厉害？”

左清秋点点头，说道：“卓一凡已非往日的卓一凡了。”

而此时，卓一凡内心正经受着烈火灼烧的苦痛，梦镜中，几个身影在眼前不断地晃动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哀哀切切，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

当面前的容颜终于浮现在眼前的时候，卓一凡惊喜的几乎要大叫出来，是云裳！的确是云裳，依旧是那身雪白如云的衣裳，白莲花般得脸上挂满了泪珠，恍若雨后之荷。

“云裳，你不是死了吗？”卓一凡茫然地问道。

云裳嫣然一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你忘了，我本来就是魂灵，还谈什么生死！”

忘了，仙珏中人，本来就都是仙界的魂灵，应该早就不是真正的人了。他望了望云裳，又环顾了下四周，看到银龙和水灵也站在一边，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云裳道：“这里不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你的意境，我们几个都在你的意境里。”

卓一凡抬头一看，只见天空彤云如火，仿佛火焰漫天飞舞，而自己则好像是躺在一面镜子上，伸手一碰镜面，竟然是平静的水面上，一**的纹浪随着手指的碰触荡漾开去。

“我的意境，什么是意境？”卓一凡坐起身拉着云裳的衣袖，心中恍惚难道这都不是真的？为什么衣服这么有质感。

云裳脸色羞红，有银龙、水灵在一边，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但又不忍心将他甩脱，只好任由他拉着，低头轻声道：“意境就是你的修为，你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凡人，进过仙珏的修炼，你已经有了创造虚幻空间的能力。就像仙珏是仙界虚幻的空间一样，我们几个人通过‘三王之血’的咒语，已经把自己的修为传给了你，我们都是你修为的一部分。”

卓一凡仿佛有些明白，半天气馁道：“可是我还是打不过碧萧。”

银龙在一边已经等不及，突然抢过来叫道：“还等什么。没时间了，快说正事。”

水灵也冷冷地道：“云裳妹妹，你这样婆婆妈妈的，是要误事的。”

云裳这才正色道：“一凡，你没有输，碧萧是冥王的儿子，地藏王的弟子，他怀有地珏，你必须打败他，否则不要说冰凌海、玄冥岛，就是整个九州也难逃劫数。”

卓一凡低头无奈道：“你们也看到了我不是他的对手！”

云裳脸罩寒霜，冷笑道：“你这样气馁，即使你有通天之术也无用。我们三王的功力尚未启动，你如何就认输了，还不快醒醒，你碧云山的师傅已经到了，你不出去，他们的命也没了。”

卓一凡凛然一惊，脑海的幻想突然完全消失，云裳等三王飘然而渺，耳边依然响着一个女子低低的啜泣之声。

幽寒山在震动中渐渐恢复了平静，蓝雨分开水流直向半山腰处潜去。一路上竟然没有遇到任何，听卓一凡说去往幽禁玄女寒宫的路上，布置了很多的禁制和迷阵，外人进入会被困死在里边。蓝雨一边划水一边想着，这可能不过是骗人的鬼话，其实幽寒山不过是一座山而已，哪里会如此的厉害。

恍恍惚惚地已经可以看见半山腰上冰雪覆盖的寒宫洞口，蓝雨心中高兴，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居然畅通无阻就找对了地方。来之前，卓一凡特意交待，幽寒山上寒宫入口寒气所至，布满冰雪，只要看到冰雪就是了。

蓝雨正要接近洞口，猛然间感觉海流一变，一股巨力迎面撞来，蓝雨没有防备被撞飞出去老远。虽然有避水诀护身，但惊恐之下，也喝了几口腥咸的海水。他稳住身形，向前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寒宫洞口之侧，涌出无数金色的怪鱼，金光缭绕，游动之时，传来金属相撞的响动。

怪鱼旋起一道金色的浪波，将蓝雨围在中间，奇怪的是那些怪鱼只是排成整齐的阵势，围在一旁，并没有一条鱼发动攻击。蓝雨这下看的分外清晰，那些怪鱼都是生着金鳞，钢齿，生着锯齿钢刀一样的鱼鳍，形象极为凶恶。

蓝雨暗中叫苦，埋怨自己大意，以为幽寒山的禁制都被撤去，没想到却是诱敌深入之计，龙宫能用这阵式把守寒宫，一定非同小可。他举目向鱼阵内望去，忽然发现，这些金鳞怪鱼并不是普通地排列，而是排列的是八卦的图形，八个小的八卦组合成一个大的八卦，粗一看好像是一圈一圈地围着，仔细看才发现其中的门道。

蓝雨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些怪鱼能摆出这样的阵式，想来一定是来头不小，一个不小心，恐怕性命难保。他紧握龙神之剑，在水中一晃，顿时凝聚了一条水龙，让水龙围绕把自己围在中间，抵挡金鳞怪鱼的第一波攻击。

突然，海水中传来呜呜的号角鸣叫，凄惨悲切，犹如鬼魂哭泣。此时鱼阵发动，围在里圈的金鳞鱼吱吱怪叫着冲了过来。嘭嘭地一连串的闷响，金鳞鱼撞在水龙，被水龙弹飞回去。蓝雨一见此招奏效，凝聚寒气加入到水龙中，不一会水龙被寒气冻成冰龙，这样仿佛形成了一道坚厚的冰墙挡在身前，挡住了金鳞鱼的进攻。

号角声渐渐高亢激昂，鱼阵躁动不安起来，蜂拥破浪而来，潮水一般冲向冰龙，叮叮当当地一阵金属撞击之声，冰龙昂首摆尾，扭动身躯，仰天悲鸣，虽然挡住金鳞鱼，但是冰龙也在金鳞鱼的冲击之下，伤痕累累，麟角残缺不全。

蓝雨没想到金鳞鱼威力如此，再想往冰龙里灌注寒气已是来不及，轰隆的一声，水势一荡，冰龙被金鳞鱼冲成两段，转眼间就到了身前。蓝雨挥动龙神之剑，舞成一片银光，龙剑上古神兵，锋利无比，一片削金断铁之声过后，金鳞怪鱼被削的支离破碎，残尸漂的到处都是。

金鳞怪鱼不计其数，一层层围拢过来，在号角的催促之上，不顾生死，拼命向前冲。蓝雨被围的密不透风，虽然仗着龙剑的灵力一时半会倒也不会怎样，但金鳞鱼铺天盖地，这样坚持下去，总有一时灵力减弱，必然守御不住。

鬼叫一般的号角声，高一声低一声，挑动的金鳞怪鱼血性大发，浑身的金鳞摩擦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让人听了头脑欲裂，心中欲呕。蓝雨连忙运内力封住自己的听觉，这才感觉心里安稳了些，猛然醒悟，这些金鳞怪鱼这么不要命，一定是那鬼号角给弄得，如不能把这号角声止住，鱼阵有它在暗中调动，自己想要冲出去，却是万难。

他凝神细听，发觉号角传来之处，就在寒宫门前一块山石之后。他单手挥动龙剑抵挡群鱼，另一手在胸前划了半个圆圈，寒气凝聚，一支冰箭穿过鱼阵直向外面山石射出。

哎呦地一声轻叫从被冰箭劈碎的山石后传了出来，随着号角声也停了下来。

“好小子，好厉害的手段！”一个身穿紫色衣袍的绝丽美人从山石后翩然而出，手里一只海螺号被冰箭射穿了一个窟窿。

蓝雨偷眼一看，心里暗叫倒霉，还是碰到了这个妖女，这不是紫烟霞吗！

紫烟霞把手中坏了海螺号往地上一扔，指着蓝雨叫道：“姓蓝的小子，告诉你，卓一凡一惊被碧萧杀了，你来到龙宫就是自寻死路。”

卓一凡死了！蓝雨立刻一阵眩晕，手中的龙剑一慢，一条金鳞怪鱼趁机窜进，他一个没留神，怪鱼从他肩头掠过，金鳞如刀，立刻擦出了一道血痕，鲜血渗出，染红了一片海水。蓝雨使劲摇了摇头，不会的，卓一凡是玉皇帝星转世，又有仙珏护身，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就死了呢？

蓝雨眼中冒火，对紫烟霞怒目而视，喝道：“妖女休要胡说，就是你死了，他也不会死！”

紫烟霞并不生气，冷笑道：“信不信由你，反正一会你也快死了。”

鱼阵没有了号角的约束，微显散乱，攻击也没有刚才那么强。蓝雨感到压力减轻，这才偷空喘息了一会，心中暗想，这妖女如此说用意不过是要扰乱自己的心思，使自己不能专心对付鱼阵。可是到底是放心不下，卓一凡到底能不能斗得过碧萧，那家伙的地狱之火当真是了得。

紫烟霞站在鱼阵外边，见鱼阵有些散乱，被蓝雨的龙剑一阵冲杀，眼看就要困不住了。她柳眉一竖，衣袖中倏然而动，紫电蟠龙鞭蜿蜒蠕动，连声脆响，几只逃出鱼阵的怪鱼又被她的龙鞭给打了回去，鱼阵经过她的调理，阵式一整，复又将蓝雨紧紧围住。

蓝雨暗暗叫苦，如果只是这金鳞鱼阵，他倒是不惧，鱼阵虽然厉害，但有龙剑之利，想要自保或许不难，可是紫烟霞在那里指挥操纵，鱼阵威力立时增加了数倍。

鱼阵滚滚推动，如车轮一般永不停息，而且冲击的力量也一阵高过一阵，龙剑守御的范围逐渐减少，被压缩在不足一丈之内。

“蓝雨，你若是投降，我就撤了鱼阵，饶你不死！”紫烟霞高声叫道。

“妖女，我要你饶我？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蓝雨冷哼道。

“你何必为了玄冥岛丢了性命？我与千雪浪有仇，却不想滥杀无辜，你只要离开玄冥岛，我就既往不咎。”

“千岛主是我的师傅，要我背叛师门，休想。”

“你是想死不成？”紫烟霞被气的昏了头，紫电蟠龙鞭连连爆响，鱼阵被催的紧，发动的更加猛烈。

“我还怕死不成，怕死就不闯你这龙宫！”

紫烟霞脸色青白，手中龙鞭晃动，一道劲风直透进去，正撞在龙剑守御的光圈之上，当啷一响，蓝雨身子一晃，被龙鞭震的一个趔趄，守御的剑光露出一个缺口，一只金鳞鱼弹射进来，一口正咬住蓝雨的手臂。

钢牙一落，顿时鲜血横流，蓝雨大叫一声，身上灵气护身，将金鳞鱼弹到半空，龙剑起处，将之斩为两段。

紫烟霞看着海水中片片血迹，冷笑道：“流了这么多的血啊！你怎么不用你师傅的血龙吟啊！不是说血龙吟血踪万里吗？”

蓝雨无暇裹住伤口，只得任由鲜血横流，心中却惭愧悲伤不已，玄冥岛“三啸龙吟”自己到现在也不曾学全，最厉害的“血龙吟”还没有学会，而且碍于自身功力有限，即使水龙吟和冰龙吟也未必能克敌制胜。

紫烟霞哈哈大笑道：“原来你还没学会啊！这就怪不得我了，要你的小命，都是你师傅害得你，不曾教你真功夫。”

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沾染在龙剑之上，突然，龙剑铮然作响，灰黑的剑身上布满了鲜红的血丝，而且那血丝还在不断地延伸，直到将整个龙剑染得殷红如血。

蓝雨大惊，他感到从龙剑里传来无穷的力量，心中惊讶，难道这就是黑水部长久以来一直传说的“龙神力量”复活了？炙热的力量如大海涨潮，充满全身，灼烧着每一根神经，仿佛浑身的血液都要燃烧起来。

啊！难受至极，蓝雨仰天长啸，一吐胸中的闷热火气，龙剑随声震颤，刚猛绝伦的灵气迸发而出，海水被掀起滔天巨浪，瞬时间金鳞鱼阵被巨浪打散，金鳞怪鱼惊慌失措，四处乱窜。

紫烟霞吃惊不已，心中暗想，这小子怎么突然间有这么大的力量，待海水平息，晃动紫电蟠龙鞭，呼哨连连重新整理好鱼阵，不敢再去围住蓝雨，却排列整齐挡在寒宫入口的之处。

龙神的灵气散遍全身，渐渐沉寂下来，殷红的血色也从龙剑上慢慢退去，蓝雨感到整个身体好像脱胎换骨一般，灵气运转从来没这么顺畅，几乎每一条血管都充盈这灵气，难道自己无意中打开了龙神之剑的印封？千百年来印封在龙神之剑中的龙神力量已经觉醒了？他不敢相信，可是刚才那种异样的感觉，又怎么解释？

卓一凡惊醒，循着哭声，一把抓住眼前那个模糊的身影，激动地叫道：“云裳，云裳，你是吗？”

叶天瑶被吓了一跳，连忙缩身后退，但手臂被扯住，也只能俯身在卓一凡的身边，看到他醒来，破涕为笑，笑道：“卓大哥，你醒了。”

卓一凡游目四顾，见自己仍然躺在波涛翻滚的大海之上，身下是水淋淋的、被烧的漆黑的山石，面前一张桃花般得脸，泪珠涟涟，满脸关切之情。另外身边还站着两个人，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叶天瑶笑道：“真想不到，你跑了这么多年，会在冰凌海再次见到你。”

卓一凡才清醒过来，头昏眼花，只觉得眼前的人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半晌还吱唔道：“你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