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一杯清酒诉衷肠(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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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箬顿了顿,然后轻轻擦了擦嘴角的残酒,还是准备实话实说:“味道清冽,余味甘甜,与这竹林相应成趣,不过,倒还是更适合夏天饮。”

司马笠没有生气,反而悠悠地念起了诗,“庾信说——三春竹叶酒,一曲昆鸡弦。你这品味,倒是很合古人妙义。”

阿箬轻轻一笑,道:“庾信早年仕于南朝,在梁写了不少宫体诗,后来几经辗转,重归北地之后,生活、思想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诗歌也由冶艳绮丽变得刚劲苍凉,方才能写出《枯树赋》那样的千古名篇,想来,也的确只有在况味了人生的诸多滋味后,才能摆脱文人雅士的拘泥,在农家小院喝着竹叶酒,听着昆鸡唱。”

闻言,司马笠朗声大笑起来,“你可真有意思!”

阿箬看着他似乎不似方才阴霾,于是,竟大起胆子继续道:“先皇后自会稽入帝都,这从南到北的路途,不正和了庾信当年的足迹吗?不知,娘娘可有在一杯竹叶青酒中,感叹到些什么?”

闻言,司马笠轻轻念了两句,“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竹林还是青碧如会稽山野,而人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初遇的少年。阿箬恍悟到了司马笠的感叹,内心忽地一下有些难受。想必,当年谢绾绾在深知自己被利用之后,那种绝望难过的心情,大抵,也只有庾信《枯树赋》中的这八个字可以概括。

阿箬不禁好奇,司马笠,又是何时知晓的?

“殿下,斯人已逝……”阿箬很想安慰他,可是,一肚子话到嘴边,却只有这几个干巴巴的字。

司马笠初时垂着头,再仰起时双眼之中却已盈盈有泪,他又拆一坛酒,仰脖灌了一大口,道:“今日,是母后的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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