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重中之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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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慢慢变小,人出了水阁,护卫睿涯立即跟了上去。

白月笙深深吸了口气,这老王爷啊,真是目光如炬,宝刀未老。

他转身,还未坐下,战坤忽然禀告道:“王爷,沁阳王到了。”

白月笙怔了一下,看了一眼边上的铜壶滴漏,这个时辰,差不多少早朝刚刚结束,三哥白月辰这会儿到他府上来做什么?

稍一思忖的时间,战坤已经让人带着白月辰到了寒月轩。

白月辰瞧着白月笙,“今日怎么是在寒月轩,不是在水阁的小书房?蓝漓醒着?”

白月笙道:“没有,她……我回来那日便没醒过,整整睡了一日一夜,早上刚起,现在又睡了,我怕人来人往动静太大吵着她,所以便在此处处理了一些琐事。”

白月辰坐下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白月笙,十分意外,“睡了……一日一夜?”

白月笙叹了口气,“嗯,毒性越发的强烈起来,单单是封少泽假做的风寒之症,已经没有用了,只怕这就要骗不住心儿了……”

白月辰怔了怔,“我方才来的时候瞧见肃亲王从此处出去,已经确定好如何拿到睡火莲了吗?”

“嗯。”白月笙又是点头,吩咐人上了白月辰最上好的茶水,一双眉目却始终紧蹙,没有半分松懈的迹象。

白月辰沉默了会儿,“今日我去长乐殿请求看望若华,太后不允……”

“我们早上去了趟红袖大长公主府上,封少泽中途离开了一次,应该就是进宫帮梅若华诊病去了,太后没有当面再问责你,那便是若华的身子还能撑得住,你也不必太过担忧,如今该部署的各方面已经到位,颂先生说了,十日之内,必有风雪,到时候我们拿到了睡火莲入药,不论是心儿还是若华,都会好的,三哥不要太过担心。”

白月辰来到王府之后,欲言又止,但眉宇之间的担忧却显而易见,白月笙便知道,他即便是如今忙着为楚家出头,对付玉家和红袖大长公主的事情,白月辰的心里到底还是记挂梅若华的。

白月辰无奈之下,也只得点点头,半晌才道:“对了,你今日去了长公主府上,红袖大长公主的情形,到底……”

“回天乏术。”

白月辰心中咯噔一下,“可知是谁?”

这回,轮到白月笙滞涩,好一会儿,才唇瓣开合,“怕是……宫中那位。”

白月辰僵了僵,宫中的那两位,别看这些年对红袖大长公主等人的发展视若无睹,放任自流,其实只怕心中早已经有所计量,权衡利弊,这次当年的事情爆出来,便乘机将这些膨胀了的玉家和长公主府一网打尽,不给他们留半点喘息的机会。

这样的手段,当初他亦是见识过的,只是如今再次回想起来,依然觉得毛骨肃然,莫怪……如今在宫中的是白月川和太后二人了。

“好在证据已经到位,玉家的人该办的也已经办了,只剩下为楚家正名,这件事情的话,难免有些复杂,如今也是急不来。”

白月笙说着,摸了摸杯子,茶已经凉了,却没人有心思起手去喝。

白月辰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他默默抬眸,瞧了白月笙一眼,然后垂眸。

那一眼与他寻常看着白月笙的视线是有些不同的,只是眼神闪的有点快,白月笙还未分辨清楚,他便换了神情。

白月辰心中有些滞涩,为楚家人正名这件事情,白月笙以前也是十分积极的,可如今,不知道是因为被蓝漓的事情分去了全部的心神还是因为别的,在这件事情上,他几乎已经不插手,便是偶尔说起,也只是告诉白月辰一些鼓励的话……

白月辰扯了扯嘴角,是不是阿笙帮他太多,这么多年他习惯了,如今阿笙去顾忌妻子,他反倒有些不适?

“三哥?”

见他许久不说话,白月笙忍不住问道。

白月辰回过神,“没事,我今日来,是有件事情要与你说。”

白月笙坐正身子,“何事,三哥请说。”

“是关于,北狄人和亲的事情,因为牵扯到睡火莲,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合计合计,一起商量一下对策。”

白月笙皱了皱眉,“封少泽和心儿都说过,那个明笑玉并非是得了什么怪病而是中了毒,前两日封少泽也很确定的告诉我,明笑玉所中的毒,便是怎么诊断治疗,都用不到睡火莲这种药材,想来那要用睡火莲的怪病也不过是托词,倒是不知道,用这托词入京到底是为什么了,难道他们并不是真的要和亲,而是为了别的?”

白月笙的聪敏犀利,是白月辰早已心知肚明的,此时也不得不赞叹,虽不知事情始末,仅靠已经得到的事实猜测推理,他便已经能理得如此清楚,莫怪这些年周旋在这朝廷众臣多股势力之间依然可以游刃有余,若是自己,只怕没这么多的心思吧。

白月笙又道:“但若并非是为了和亲二来,是为了别的什么呢?幽兰醉……”想到蓝漓的虚弱,以及这幽兰醉的由来,他下意识的蹙了蹙没,但为了免得白月辰难做,终究还是没有再提玉海棠嫌疑极大的事情,而是道:“他们入京是半年多前就决定的是,当初蓝漓没有中毒,他们更不可能未卜先知的知道若华也会中毒,也会需要睡火莲,也便是说,他们一开始不是为了针对我们二人来抢睡火莲的花蕊,还是……睡火莲有什么别的特别用途,是我们所不知道的吗?”

白月辰慢慢道:“此事……”

正在这时,战坤忽然来禀,“王爷,王妃醒来!”

白月笙猛的站起身来,关怀之意不需言表,“怎么回事?不是才睡下一个时辰不到吗?刚才是封先生过去针灸了吧,是不是病情有什么反复?”

白月笙说这话,已经要大步离开寒月轩,走了两步,忽然反应过来,回眸,“三哥,我去去就来,你且稍等我一会儿。”

白月辰点点头,“好。”

白月笙立即大步离开,袍袖挥摆之间,很快消失在窗外的小路上。

白月辰瞧着,不由叹了口气,他这位七弟啊,如今看来是彻底的掉进了情网,不可自拔了呢。

他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两口,茶水有些冷了,伺候在跟前的婢女伶俐,立即前去,将冷了的茶水端走,沏来热茶备着,并识趣的退出了门外。

白月辰喝了两杯热茶,却还未曾等来白月笙,想来蓝漓那便的状况也是极不稳定,白月笙要瞒着蓝漓还要瞒的丝毫痕迹不露,始终是有难度的,他若要与白月笙说玉海棠那晚说与他的,关于让他和亲的事情,还需要等上一阵子。

若是别的小事,他自然不必执着现在就告诉白月笙,但那件事情实在干系重大,说不定还要牵连一些别的事情,他必须早些告诉白月笙,两人好早些商量个对策才是。

……

沁阳王府芙蓉阁

玉海棠坐在坐榻上,手中捧着一本竹简书,神情冷漠,看不出分毫色彩来。

一段时间以来,伺候她的婢女一直不断的换,而且就算是贴身的,也都是在外间站着,一是润福管家和白月辰吩咐过,无事不要近前,二是这个玉海棠实在冷的诡谲,那些婢女也不敢轻易靠近。

到底是冬日,内间点的银炭,倒也算是安静,一个瘦小的身影捧着漆盘从外面进来,赶紧放下漆盘哈了哈手,一看就被外面的冷风冻得不清,原本站在门内侧的另外一个穿着素衣的婢女上前将漆盘接了,试了试温度,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来,朝着那先前的婢女道:“总算还温着,也不枉专门跑这一趟,你在这烤烤火,我送去给小姐用了。”

“嗯,好呢。”那被冻着的婢女似乎因为这些夸奖很是高兴,歪着脑袋看了一眼里面安静看书的玉海棠,笑意加深,搓着手继续烤火,没烤两下,便又转身进了里面做别的杂事去了。

素衣的婢女端着漆盘送到了玉海棠的面前,“小姐,先喝了这盅汤再看好不好?您身子畏寒,越是这冬日里,越是要注意的,这盅汤很是养身,喝了之后,您晚上能睡得舒服一点。”

玉海棠嗯了一声,将竹简书慢慢卷起,接过汤碗,可素手伸出的时候,手上动作却滞了滞。

她瞧见,那丫头端碗的手,手背上许多的疤痕,连那露出一小段的皓腕上也有不少。

婢女连忙缩了手,“奴婢这样子粗陋,小姐不要看。”

“是流放的时候弄的?”

“嗯……”

玉海棠神情如常,接过汤碗,慢慢喝着汤,等喝完了将碗递给那婢女的时候,才道:“我这里有些不错的药膏,你拿去抹一抹,还有侍画,也一并抹一抹吧,女孩子家,留了疤痕就不好看了。”

这婢女正是抱琴,那方才烤火的则是侍画,二人原本都是因为当初靖国公府瘟疫的事情被牵连,之后便被发配极寒之地,即便是有白月辰暗中派人看护着,这一路上也没少吃苦,前几日才被接回京中送到芙蓉阁中来。

这两个丫鬟是自小跟着玉海棠的,和玉海棠感情深厚,对玉海棠也十分的忠心,抱琴沉稳些,侍画活泼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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