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真相 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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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尔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里翻看着随手从茶几上拿起来的书籍,这本《忏悔录》黑色烫金的封皮已经有些掉漆了,被翻译成德语的几个大字失去了法语所特有的的轻快灵动,但得到了德语所拥有的质朴刚健。

劳尔并没有上过学,他能读懂这书上的文字是因为从他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的莱特霍姆的所谓慈悲心——即便黑暗的中世纪已经结束,但工业时代之前的社会依然文盲横行,只有占人口极少数的贵族和大商人的后代才能拥有受教育的权力,而普通人甚至连学两个字都需要相当的机遇。

劳尔从没听说过卢梭,也不懂什么自由主义或是三权分立,但这并不妨碍他津津有味地阅读着这本厚实的书籍。人总是因为缺乏学识才会明白知识的宝贵,劳尔正是如此,当莱特霍姆将他带离无知的世界,广阔的知识天地便瞬间吸引了他——为了证明自己的恒心,他特地找过布拉格最好的裁缝用金线在他的制服袖口修上了弗朗西斯·培根爵士的名言:知识就是力量。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杀人魔不能热爱学习一说。事实上劳尔的杀人技巧就是从他所阅读的各类书籍上学来的,就好像他从那些早期的哥特式小说里学会了刺杀的一些技巧,并特意训练了自己左手的刺杀能力——他本人是个右撇子,但若是在杀人时惯用左手的话,便能很容易地撇清嫌疑,他的导师莱特霍姆已经被他误导,认为真正的凶手应该是一个左撇子——虽然他跟随莱特霍姆一同在布拉格城中搜寻左撇子的踪迹时显得一丝不苟,但实际上他的心里早已笑开了花。

卢梭的《忏悔录》基本相当于他给自己开脱的自传,不过劳尔的学识也仅仅只不过看得懂书上的字,能够粗浅的理解其中的含义而已,对于《忏悔录》这种包含卢梭一生感情的作品显然只能做到囫囵吞枣一目十行,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把这本书读完——它太亢长,里面的内容对于劳尔来说也太晦涩了,晦涩到劳尔不得不合上书站起来活动活动自己的筋骨。

他虽然并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但是保护屋内那位贵族小姐的任务还是要做到的。虽然他现在若是想杀了克莱门汀实在是易如反掌,但这样做显然是证明自己的杀人魔身份,而若是自己耐不住性子提前离开,那么便很有可能失去莱特霍姆的庇护与器重。

他把手伸进自己的警服里,那里别着一把做工粗糙的手枪——这是布拉格市政府给每个布拉格警察配发的制式武器,虽然它做工粗糙而且杀伤力相对薄弱,但好歹是个火药武器,同时也是劳尔最为信任的装备。

手枪因为他的体温摸上去略微有些温热。他抚摸着这把枪的握把,脸上满溢着笑容。

克莱门汀本来并不想让这个年轻的警员来保卫自己,但他的身份证明却相当的有说服力,克莱门汀大概猜得到这应该是自己那个便宜老爹特里德尔的手笔。

认识这么久,她也不是第一次鄙视特里德尔那个无能的中年男人了,无论是从言谈举止还是胸中城府,特里德尔男爵都是在难以担得上“贵族”这个称号,也亏得这个男人心中渴望着升官进爵,不然梅特涅也不会选他当这个税务官了。

克莱门汀前些日子被划破的昂贵的丝袜被送去裁缝店修补了,她现在穿的是听说她要离开维也纳后她的那些哈布斯堡朋友们送的礼物之一,一双上面绣有精致的哈布斯堡双头鹰同时绣有复杂的**边的白色棉袜——据那些被她父亲称为政治商品的哈布斯堡公主们的说法,这种来自布达佩斯技艺最高超的工匠的造物一年只能织出十双——具体是真是假暂且不论,光从这种昂贵的说法来看这双棉袜也应该算是足够奢侈了。

这双棉袜的质感的确非常不错,克莱门汀感觉到袜子的每一片布料都能紧密地贴合自己的双脚——无论是她晶莹剔透的脚趾,还是曲线流畅的脚踝,亦或者是肌肉柔滑修长的腿部——她能感觉到这双棉袜正在轻轻地舔舐着自己腿部的每一个细节——这种感觉让她说不出来的舒服。

她还特意搭配了一套白色的百褶连衣裙和白色的丝绸手套——虽然在布拉格这个地方没什么人会去欣赏她的美,但对于一个女性而言说打扮是她的一切也不算为过。

克莱门汀推开了房门,打扮了半天的她感觉有些口渴,准备去厨房里倒一些牛奶。

劳尔被《忏悔录》折磨地欲仙欲死头昏脑涨,他没想到这么一本书竟然会如此难以理解,他根本不明白卢梭到底在“忏悔”些什么,他又为什么要“忏悔”。

在劳尔看来,那些自私而又愚昧的平民们和那些邪恶而又残忍的贵族们并没有什么区别,或者可以说他们都是死有余辜。劳尔不懂为什么这位叫卢梭的人会在自己的作品里盛赞那些自私愚昧的平民们,称他们有所谓“人性的光辉”,是“道德的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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