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开始你不是宋晓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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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根烟抽完之后,他才踩着沉稳的步履朝着那个蜷缩成一团的背影走过去,走得近了才知道原来她是在哭,他倒是没有多少的表情,蹲下身子,然后将那些东西都收拾好,最后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因为抽了烟的关系,嗓音带着几分暗哑,“天黑了,该走了。”

晓苏还是没有反应的样子,像是没有听到,聂峻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黑乎乎的发顶,只是感觉到她的手腕格外的冰凉,他其实看不清楚她的样子,却是可以感觉到弥漫在她周身的那种哀伤。

他顿了顿,手上的力道陡然加大,索性就将她直接从墓碑前给拖了起来,大步地朝着山下走去。

“放开我!我哪里都不想去,你让我陪着他,我求求你了……”晓苏却像是瞬间被人掐住了七寸似的,整个人发疯一样挣扎起来,她一开口说话,才听得出来,嗓音破碎,因为哭得太久了,仿佛是有些闭气了,一说话喉头就发涩,“我不要走,你放开我!你放开我!聂峻玮,我叫你放开我!”

她叫他名字的时候,聂峻玮才陡然顿住脚步,他极快地转过身来,脸色阴沉,只是光线不太好的山路上,他的表情越发的晦暗不明,晓苏泪眼迷蒙,也没有多少心思去分辨他此刻的心情,她现在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让她在这里陪着鸿勋。

——这五年,她到底是做了多少愚蠢的事情?这五年,她又错过了属于他的五个忌日,他生前,她从未给过他什么,他死了,她还在逃避现实。。

她真是一只彻头彻尾的乌龟,她更配不上鸿勋的爱!

“别闹!”聂峻玮薄唇蠕动,低沉的嗓音只惜字如金地进出两个字,却是有不怒自威的气势,“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今天带你来这里,不是让你跟我这样闹的。这五年你从来没有想过要来看看他吧?可是我知道他一定会想要见见你,我只是帮我弟弟完成心愿,至于你,还不配!”

晓苏乌黑的瞳孔微微一紧,心头更是涌上一阵一阵的无力和绝望。

聂峻玮大力地拽着她一直往山下走,她像是一个扯线的木偶一样,一手紧紧地抱着那个铁盒子,像是抱着她此生最大的宝贝,一手被他抓着,其实他的力气很大,她的手腕有些发疼,可是她已经麻木了。

最后上车的时候,他才松开了她的手,一得到自由的双手马上将那个铁盒子抱在自己的胸前,晓苏死死地抿着唇,因为哭得太凶,眼睛早就已经红了,里面甚至还布了一些血丝。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发白干涩的唇瓣微微一动,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

“我不是故意的。我很想要来看鸿勋,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的,但是今天谢谢你。”

她的声音格外的低沉,像是一只拥有最美丽的嗓子的黄莺陡然失去了声调似的,那破碎的嗓音里面透着一种深深的哀伤,“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些。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都要谢谢你让我知道鸿勋一直都睡在这里。”

一事归一事,她再厌恶身边的这个男人都好,这件事情上面,不管他的出发点是什么,她都要感激他。

聂峻玮对于她的话倒是没有多少意外的样子,这个男人一贯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哪怕刚才站在聂鸿勋的坟前,他都是那种不冷不淡的表情,此刻更是连声音都没有任何波动,“你不用谢我,我说了,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

晓苏没有接话,很是沉默地坐着那里,然后慢慢地垂下眼帘,手指缓缓地摩着怀里的那个铁盒子。

聂峻玮双手把着方向盘,转过头来看了她落寞的侧脸,她整个人都黯淡下去,神色疲倦的样子,他的心尖微微一动,突然问了一句,“想不想不做宋晓苏?”

晓苏抬起一双迷惘的眼睛看了他一眼,聂峻玮却已经转过脸去,他还是那种表情和语气,“就从现在开始吧,你不是宋晓苏。”

他话音刚落,就已经劈手将晓苏怀里的盒子给抢了过去,放在驾驶位的脚边。

晓苏脸色巨变,连声音都变了调子,“把盒子还给我!”

聂峻玮冷笑一声,“还给你?这个盒子是你的么?”

“聂峻玮……”

“这个盒子是鸿勋的,鸿勋是我的弟弟,如果说死者的遗物要留给谁,我想怎么也轮不到你。还有,这个盒子如果不是我带你去挖,你一辈子都看不到,不要当成是你的。不是你的东西就永远都不会是你的,也不要觉得你很委屈,在这个世界上,失去鸿勋之后,最最伤心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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